門外風很大,大得掀瓦響鑼,吹亂了張揚的卷髮。纖肩抖了抖,木槿從暗室逃離出,踉蹌奔到荷花塘邊,「撲通」倒向清涼水中,有一下無一下洗刷傷口。
黑血如墨,汩汩流出手腕,眉梢狠狠皺兩下,扯破衣衫包裹。冰紫的唇瓣抿緊,貝齒時不時打仗,很是難耐。「該死的!」木槿帶傷狠狠一砸荷花塘,斥問:「我是偷誰母雞,摘誰鳳凰蛋了?」
倒八輩祖宗的霉了!
木槿剛欲起身,「啪」跌了回去,渾身麻痺一般,許是中了蛇毒。此時,花昊影搖著折扇,一身翠綠衣衫,如竹般翩翩而至,玩笑湊近身問:「寶寶,你這莫不是做惡做多了,在下跪懺悔?」
「滾——」
「啊?這說的哪兒話?有你滾的,何有我滾的?這王府有那麼七分之一歸我,有何不痛快的,來說給影哥哥聽。」敢情花昊影今兒心情好,她表姐薔薇稍信欲來,美得風流王爺打心肝兒中亂顫。
「影個P,滾開!」
「你在藏什麼?藏豬蹄兒?來叫影哥哥幫你拿廚房熏一熏。」
見花昊影似有意尋個究竟,木槿一咬牙,「啪」一拳過去。不巧,力道不大,卻被擒了個正著。
「受傷了?」花昊影的眉驟然蹙起。
「不用你管!」
「別冷冰冰的,你中的毒性不小。」
「我說過,不用你小子理,你吹你的小風,搖你的小扇,滾去你的小房睡豬覺!」木槿沒好臉色地欲抽回,卻被再逮住。
「你……」他想怎樣?趁她受傷,卯上了?
「受傷了嘴軟一些,影哥哥或許會幫你!」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會幫我?」不得拽了她滿頭的頭髮?木槿撇了撇嘴,有些不信地冷哼:「泡你的妞得了,一見你就在發春!」
「哈哈,被你猜著了,春暖花開了,倒是發春的好日子。」花昊影不正經地笑起,陰柔桃花的容顏美得不成樣子。
「老娘沒精力和你貧嘴。」
「所以才叫你閉上誘人的小嘴。」話落,花昊影一把將木槿打橫抱起身,強行挾持入房中,輕柔放回床榻。錦被蓋住了半個身子,半隻手臂已變成黑色……
「小子……」
「叫聲影哥哥聽!」
「影?哥哥?」這輩子木槿還未嗲過,叫她嗲,比登天還難。將眉一挑,她問:「你幹嘛不用剪子剪光我頭髮?」
「我怕你好了,再反剪光我的,本王也算花美男一枚,禿頭不太好看吧?」
「幹嘛幫我?」
「哈,我可是菩薩心腸。」花昊影探了探她脈搏,順手一撕,只聽「嘶啦」一聲蝙蝠衫被撕得粉碎,露出雪白的纖肩和大致的輪廓!
「小子,你想死丫?」
「哦?」
「我警告你,最好別趁人之危,我不會就範的。」木槿用手一擋,頓時花昊影「噗嗤」笑了,笑如半潭春水,折扇不停的扇,像聽一個爆笑的笑話。
「你鬼笑什麼?」
「笑你有趣!那風月樓的姑娘個比個的身材不比你差,本王何需費勁?況且,我對你,不感興趣!」
「那最好!」木槿咬了咬下唇,丫的,被耍了!
「不過,像你這樣美的身子,不碰一下真有些可惜了。」
「你敢?」
「我當然敢!」花昊影修長的指,玩笑似碰了一下她胸脯,頓時被踹來一腳。「你丫的想死丫?要死,死遠一點!」
「哎,我七弟碰你一夜也不嚷,我碰一下便得踹,不公平哪,不公平!」
「老娘不是出來賣的,別兄弟輪番上!」
「好,好……」他雙手投降,妥協一句:「本王只是想看你的毒蔓延到哪了,何必這般動氣呢?」
「哼!」
「見你性子這般,不料還挺保守。」花昊影邊替她清除毒液邊不解。
「我怕髒……」
「哦?」花昊影打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隻手握著探向傷口,一隻手塞入木槿的嘴中。
「唔……」
「把眼睛閉起來,疼便咬住我的手,我替你將殘餘的毒東西挖出來。」
木槿愣了愣,悄悄將眼睛閉了上,狠咬住花昊影的手。一刻,兩刻……很久後,昏迷了幾次,一聲卻不吭,待傷口被包紮好,才稍微睜開電力充沛的黑眸。
「好了。」花昊影將金燦燦的匕首放回。
「……」
「疼的傻了?一聲都不知吭了?來叫聲影哥哥,我也不白被你咬。」瞧瞧這修長有型的手被咬腫咬紅,可成了名副其實的豬蹄兒了。
「影……」
「嗯?」
木槿將他手推開,擦拭掉眼角水霧,有些尷尬說:「謝謝……小子!」
「呵呵,真挺堅強,沒見過誰被剜了肉一聲不吭,真是條漢子。不,該稱為真娘子,本王佩服。」
「別和我廢話,反正……謝謝!」
「偶爾掉掉眼淚,會很惹人憐惜。」見木槿的模樣,莫名的有些不忍。這才恍然明白了,她真正的不同之處。
除了火暴,不拘下潔,還有冷漠和渾身的刺兒。她缺少了身為一個女人撒嬌的權利和依賴的性格,缺少一個能令她放下馱刀,立地成佛的男人!
「P!」
「叫你討討歡心,比上吊都難,我乾脆弄三尺白陵,掛你床頭吊死吧!」花昊影玩笑地抿開紅唇,替她掖好錦被。大絨被暖烘烘,痛過了頭,她便沉沉地睡了去。別人的好,她向來銘刻在心,嘴上不冒半句,這……或許便是她的罪!
從沒有誰教她,該如何討人歡心。
唯一討次歡心,胸口兩顆槍子,那是販白粉時救一個小MM的命!想起幕幕的往事,不由孤獨了……
「七弟……」
「我找了寶寶四處。」
「她剛碰壞了手腕,我替她包紮了下。」花昊影選擇替她圓了個謊,心中也不知怎麼了,便開始做了賊,親兄弟也騙,默哀了那麼一下下。
「受傷了?」
「傷的還挺慘。」
「我帶她回房,你等薔薇吧!」花昊影小心翼翼將木槿從榻上抱入懷,藉著胸膛的暖,替她驅逐寒意。見她的傷,眉梢皺了下,那是唯一的表情。「小東西,只知闖禍,也不怕被吃干抹淨。」
「喂,七弟,你那話是何意?」
「哈哈,玩笑,玩笑而已!」
見門掩上,花昊影不免抱住不平。「你這話便不對了,你六哥亦非豺狼惡虎,見女人便撲。再者,比純潔,我可比你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