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花昊月一語雙關地喚著,那魅色的唇瓣,抿開誘惑的弧度,好似在叫她,亦似在叫她,直覺颯颯陰風,從房粱灌向腳底板,沙啞磁性的嗓音,頃刻間,令瓦頂的琉璃片動盪。
木槿第一次覺出他的悍,那不怒而威,不動而戾的魄力,令內心戰慄,好比汶川大地震的難民,無處盾形。「GOD,玩假的吧?」木槿喃喃自語,花昊月咄咄逼近,滿頭的髮絲全飄蕩起來。
「我等候多時了,親愛的。」花昊月端起書簡,撕開一片,夾入手指間,幾根發不經意撩過鼻樑,唇頒上抿,銜住幾根,邪魅得好比撒旦,見癡了,見呆了,亦見怕了,寶寶忙扯住木槿的衣袖,躲於他身後。「幫幫我,別叫他逮住我!」
「呃?」木槿一臉茫然,干她屁事?
「我被逮住,這謎洩露了,不僅天下動盪,你我也難免一死,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他會拋了的,姑娘。」
「你會嗎?」木槿忽而犯傻地問一句。
「寶寶,我怎捨得拋了你?」他丹鳳眸一挑,便是萬種的霞情,書頁那麼薄,卻像刀片,很是駭人。
「你撒謊不帶照鏡子的呀?看你那陰險的小樣!」木槿嘴一撇,心想這保不齊是真的,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天經地義嘛!
「寶寶……」
「虧我還和你睡過了,你確實不是什麼鳥,渾身的殺氣。」木槿槍一轉,將寶寶向外一推,厲斥一句:「還不快滾?你等著收電影票呢?」
「對不起了姑娘。」找你替代,絕非所願,正牌寶寶撒下一陣米煙,可惜花昊月何等聰慧,豈料不到,書頁一翻煽了過去,那片薄薄的頁,就「咻」射向寶寶。
「噗」
鮮血從肩胛滑如白皙的肌膚間,很刺目,寶寶艱難飛破窗,花昊月頓神追出,背後傳來冷冷的叫聲:「別動!」
「寶寶?」
「動了,老娘打爆你的頭!」木槿威脅地湊近,抵住他太陽穴。「放她離開,你不念初一,我不顧十五,誰也別想好過。」
看著寶寶飛逝的身影,花昊月那邪笑變得很冷,往日的溫柔,被結成冰,不冷,卻足夠鑽入骨髓,無形中,削了你三層的骨肉……
「真是個不聽話的寶寶!」花昊月轉過身,凝視著她。
「小心眼珠子瞪出來。」
「你令我喪失了逮住獵物的機會,寶寶。」
「小P娃,野心還挺大,我販賣白粉都是見好就收,你都王爺了,還想怎樣?」木槿將槍一收,也不打算斃了他,把柄還未松,她難以拍拍屁股滾蛋,此時花昊月忽然走近前,抬起她下頜,笑了,笑的很魅,像開了的牡丹花。
「寶寶,你真的很有趣。」他沙啞地蠱惑著,輕啄了下她嘴角,笑得愈邪,倏地,掐緊了她頸子,補一句:「但也很可惡!記住我的話,該你知道的,你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全部忘記,否則,我會忍不住將你這美色分於邊疆的兵士共享。」
何意?還有何意,便是做軍妓唄!腦子轉不快,但也懂他的威脅,木槿「啪」甩開他的手瀟灑一哼:「老娘沒空理你的鬼勾當,你把手機給我,我會滾出你的視線外。」
「哈,好天真的寶寶。」
「啥?」
「沒了她,你得繼續當我的好寶寶,我最疼,最疼,疼入心坎的好寶寶。」話落,他溫柔地撩起她的髮絲,擁住了她。
良久,才鬆了開,又猝不及防將她狠狠推倒於書案邊,跌個人仰馬翻之後,才恍然發現,他早消逝不見,只剩下一句:「把案上的書全讀通,我會來考你,沒有本王的命令,你會很『安全』。」
言外之意,被禁足了嘛,木槿一翻眼皮,踉蹌從案邊起身,扁了扁嘴嘟噥:「還真是屬白眼狼的,KAO!」
難怪正牌貨說他寵你時,能將你寵上天,可氣你時,卻能將你打入地獄,才一會兒的工夫,她便從天上摔下來變成了肉餅,揉了揉疼痛的俏臀,盯著滿案的書簡,丫的,找根繩上吊去吧……
門外,花昊影這還納悶,房中的詭異冷氣,眼看那抹身影,破窗而出,不由得攔住花昊月問道:「七弟,誰闖進書房了?」
「一個蟊賊!」
「普通的蟊賊,有膽子闖進書房?」
「影……」
「七弟有何高見?」
「我將寶寶關於書房,你可去報那一剪之仇!」花昊月笑比日月,沉澱了光華,好似懇切樣,特地避開了敏感話題。花昊影搖起折扇,聳了聳肩踏進書房,即便明知有詭異,那又如何?王府中七弟便是神,惹不起的神,與其費腦筋猜測,倒不如進去,逮住那個羞辱他的寶寶算帳。
好脾氣的美仙花昊影,被剪成這副模樣,揉了揉髮絲,嘴角一抽,何俊俏模樣都變得驚悚嚇人。「七弟這麼忽然變得這般捨得?」他疑惑地問。
「哈,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裳,自古有之。」
「哎,勉勉強強呀!」
花昊影不再深究,轉瞬消逝,只剩下花昊月尋著那很微觀的血跡,瞥向房頂,扣了扣兩指,伴著清脆的響,身邊多出一抹如影子般的蒙面男子。
「順血跡查查她的蹤跡!」
「是,王爺。」
「別走小路,抄大路趕,她很聰明,會鋌而走險。」
「屬下明白。」
「另外,她詭計多端,擅長偽裝,見有傷者可疑者,寧可錯抓,不可放任。」此時的花昊月便似那罌粟花,變了一番模樣,卻亦黑暗的愈加迷人,撒嬌的活寶,一旦觸動大事,驚天動地。
瞇起鳳眸,仰望夜空,如水般涼,如水般醉,如夢般幻,亦如那血般刺骨寒,髮絲飄起時,邪魅的笑惑蒼穹。
「寶寶……」回眸一看,一抹嘲諷蕩於唇齒。
沙啞的嗓音,消逝了。
剩下的,注定是不寧的夜和風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