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微揚眸,當看到一隻腿掛著窗梭之上動作滑稽的杜如冰,眼底閃過一抹興味的暗芒。
他緩緩地起身,優雅地披上長袍,手指拂過垂落額前的黑亮長髮,淡淡地語氣中隱著一絲戲謔:「白侍讀,為何爬窗?」
他是故意的!絕對!
杜如冰放下懸掛窗稜上的腳,深吸了一口氣,回轉過身。
凌秋煙驚呼一聲,忙拉起衣衫將自己酥、胸半裸的身體裹緊,目光驚愕地盯著杜如冰。
「皇上有私事處理……那麼微臣告退了。」杜如冰頭不敢抬起,生怕看到不該看的長了針眼,一說完末及等夜風回應,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倉皇地逃離御炎殿。
夜風黑眸深凝著她慌措的背影,直到凌秋煙輕輕地喚了聲,才轉身過來。
「皇上,他……怎麼會在御炎殿?」凌秋煙看著夜風深沈如潭的眸底,心突地劃過一絲疑惑和不安。
「白侍讀昏睡殿上,朕便暫且讓他在這裡休息。」夜風平靜的語氣,仿若說著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凌秋煙美眸倏然震然,夜風帝他居然讓一個小小的殿前侍讀睡在龍榻之上?!
她想到杜如冰那張絕世的傾顏,又偷偷望見夜風此刻嘴角微勾起玩味笑意,心不禁對杜如冰起了莫名的醋意。
看來,這個白侍讀真不簡單!本宮一定要好好關注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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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杜如冰看到夜風,腦子總會想到那一夜,便覺得心裡極彆扭。
而,夜風自那一夜,對杜如冰莫名的霸佔幾乎到了讓南焰王宮上下人驚咋的程度,凡事必要求她在身側陪同,而且深夜時常讓杜如冰陪著他對弈,就只差了陪睡了!
或許,因為整日面對夜風,心神凝聚過多,杜如冰暫時忘記了在軒轅宮那些傷痛的回憶。
今日,南焰國有外國使節前來,夜風擺宴御花園,命杜如冰和一些重臣作陪。
偌大的御花園,用漢白玉堆徹的石花園拱門,門內左右都有青石假山置景,石後則一環形水池,池心有名為「詩畫舫」的精緻水座。
水池後面便是今日設宴的正廳,天香庭。
從正廳往外望去,亭台樓閣,曲廊亭榭間充滿富麗雅致,景色幽深怡然。
杜如冰一路跟著,走在前面的夜風突然停住了腳步。
「啊——」
沒有注意的杜如冰不期然地撞進了夜風寬闊溫暖的胸膛上。
夜風好笑地扶住了被撞得七葷八素的杜如冰,低沉的嗓音卻含著一絲寵溺的口氣:「走路都不好好的。」
「誰讓你突然停下的……」杜如冰俯著頭低聲喃喃道,更不習慣與他靠得太近,下意識退了一步。
夜風笑著,也不與她計較,轉身抬步上了主廳。
主廳內一位早等候於此身穿西域服飾的中年男子上前,朝夜風握拳捶胸躬身一揖——
「西涼外使安達參見皇上!」
西涼?!
杜如冰心猛地一跳!
「外使免禮,賜座!」夜風銳眸不著痕跡地掃過杜如冰微變的臉色,淡淡地吩咐道。
「謝皇上。安達微謝禮,大方落座,朝身後侍從微一揚手——
身後侍從手立即捧著一份紅色折子呈遞上。
「皇上,這是我們西涼大帝親自為南炎公主準備的聘禮及公子的生辰八字,請過目。」安達站直躬身,親自將折子呈到了夜風面前。
南炎公主?難道是夜箏!
莫非是政治和親……可是,是和西涼哪位公子締結姻親?
杜如冰暗暗想著,夜風看了她一眼,深澈的黑眸將她怔然的神色一併盡收底。
「白侍讀,來,為朕唸唸禮單!」夜風淡然吩咐道,沉邃的眸底令人無法探知。
「呃……是。」杜如冰恍神,心緒複雜地接過折子,展開——
「西涼長公子才情橫溢,品性溫良,欲與貴國南炎公主喜締良緣……」杜如冰抓著折子的雙手已經不受控制顫抖不已,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是段天歌!是他……
此刻,千百種滋味齊齊湧上胸口,情緒洶潮如潮般瞬時襲捲了杜如冰的心。
一向冷清的眸光變得零亂淒然,水霧漸漸泛起,茫然了杜如冰的視線,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只有段天歌痛楚恨意的目光在她腦中漸漸清晰……
「這……」
杜如冰失神之態,即刻讓安達和主廳眾人不由困惑驚詫。
看到她陡然憂傷的小臉,夜風心頭劃過絲絲微疼,一種憐愛之心油然而起。
「白侍讀最近陪朕批閱公文,許是累了,來人——送白侍讀回去休息。」夜風不動聲色地吩咐道。
杜如冰下意識地點點頭,她怕自己下一刻,便會忍不住情緒淚如湧泉!
她慌措離開,連步子都顯得有些踉蹌。
路上,她借口蔽去跟隨太監,緊緊捂著痛得無法呼吸的胸口,終於忍不住地,拎起裙擺,埋頭一口氣跑到了湖岸邊。
白大哥……真的是你嗎?
冰兒,好牽掛你……
想到那日在地牢淒然分開,耳朵揚起段天歌痛楚的嘶喊,淚,便自嬌美的臉頰,傾瀉而落……
良久……
待漸漸地渲瀉了激動後紊亂的情緒,杜如冰才神態低落地往陶然軒走去。
剛一踏進門,「白公子!」
一道急切嬌柔的聲音迎面而來,下一刻一雙凝白纖手陡然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兩袖——
「白公子,你帶著夜箏出宮吧!我們浪跡天涯,做一對仙羨美眷?」
杜如冰抬頭,撞見夜箏一雙淒惋深情的水眸,內心「咚地」漏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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