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雪玉膏是傷筋骨的奇效藥,本宮覺得好多了。」秦落梅緩緩地披上衣衫,神色恢復淡然。
「主子,只有你最淡然,如今這後宮中除了主子和得意的璃妃,誰不是淒淒涼涼的,唉……」晴雯邊收拾著藥,邊喃喃自道。
秦落梅起身,窗外天氣漸漸昏暗,清寒的風捲起殘葉,讓人心陡然一寒。
也許,最痛並不是這肩上的傷,而是心!
「速往邊界山洛水營,救出夏紫璃。」這是北原御的飛鴿傳信。聊聊幾個字,卻透著主人關切愛護之情。
那是怎樣一種滋味,除了苦澀還有漸漸強烈的妒!
夜探洛水營,看到校場囚牢中的杜如冰被洛宇建緊緊擁在懷中,鬼使神差地,她放棄了行動。
要是這世上沒有了夏紫璃,王的眼底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但讓她震驚的是,在沙場上殘情嗜血的軒轅烈隻身入敵營,竟然是為了一名女子!
為什麼!她可以得到這麼多男人的鍾情!為什麼!
當她負傷逃進深林中,看到前方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心中一喜,忙下馬上前叫道:「王……」
她末及落話,一隻似鐵鉗的大手緊緊掐住了她的脖頸!
秦落梅美眸驚慌瞠大,映入北原御森冷如鐫的俊容。
「賤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嗯!」陰寒的話語,如猛地刺入心肺的利刃,痛得無法言喻。
寒意滲透四肢百骸,令秦落梅全身寒戰不止。
沒有掙扎,沒有語言,只是靜靜地回望著北原御,眼底落盡了絕然的痛意。
「為什麼不說話?」望著她無波的眸光,北原御心陡然一震,大手漸漸放開。
秦落梅如飄零的梅花般,輕盈滑落在地。只是瑩白的指尖深深扎進泥土中。
「是落梅的錯……因為落梅想讓夏紫璃消失……」晶瑩的淚珠順著皙白的臉頰滑落,砸進泥土,頃刻被吸附,無影無蹤。
一股強勁帶著毀滅的掌風自天靈蓋前襲來——
秦落梅揚起頭,閉上雙眸,靜默地等待,如寒冽中吐著芬芳的梅,自帶著一股傲然。
北原御的大掌在離她寸距時,陡然轉手擊向遠處的樹木——
「聽著,你只是本王的一枚棋子,生或死掌控在本王的手心!想死,沒那麼容易!別妄想和璃兒比,你連她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上!她若出事,本王定要你生不如死!」
頭頂的話語,殘冷狠鷙,如刃剜心,鈍痛無聲!
秦落梅緩緩起身,眸間一片清寒,望著戰馬上漸行漸遠的俊影,一抹詭異的笑自唇間溢起。
「這璃妃送的東西可真稀奇!」晴雯打開木盒,雙眸驚奇地盒子裡的東西。
秦落梅微微恍神,轉過身來,坐在窗台前,興趣缺然地說道:「璃妃深受帝君寵愛,所贈之物必定也是天下奇珍,什麼好奇的。」
「主子,你看——」晴雯將木盒的東西呈遞給秦落梅時,她臉色突變。
望著桌上手工粗糙的點心,和錦盒中紅絲線做的中國結,秦落梅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主子,這是東瑞國的特產嗎?這個紅絲掛件好可愛,掛哪裡呢?」晴雯驚奇地看著手中的中國結,下面還掛著兩件竹製小風鈴,隨風輕輕擺動發出清脆的「當當」聲。
秦落梅眸間閃過疑惑,淡淡地吩咐道:「晴雯,從今天密切留意璃妃的日常舉動。」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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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軒轅宮,便看到軒轅烈欣長的身影佇立在窗前。
暮光斜照在他昂藏的身軀上,籠了一層細細碎碎金色的光暈,高貴的氣質令人移不開目光!
杜如冰心尖顫悸,心受吸引般,不由控制地走到他的身後,雙手微微張開,環住了他精壯的腰際。
身子微微一滯,鼻息間是她自然的冷香之氣,軒轅烈心尖某處變得軟軟地。
他轉過身,反將她納入懷裡,下巴抵著她柔軟的髮絲,輕輕問道:「剛才去哪了?」
一忙完國事,他便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身影,摟住她柔軟馨香的身子,想看到她自然不做作的笑顏和慍怒的樣子。
這種嗜癮,漸漸深入骨髓,無法自拔!他知道,自己中毒了,是情毒!
他的氣息強烈令人顫悸!杜如冰貪婪地汲取著,她從末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般不由控制地迷戀這個殘情冷血的男人!
她的腦海中,閃過蓉妃的麗顏,閃過梅妃的秀雅,也許還有許多她根本不知道清麗絕美的女子,她們是否都曾這般緊緊相依在這個男人懷裡,化成一汪柔情似水。
杜如冰不知道這樣柔情的他,對她能保持多久?
她永遠忘記不了,他鞭笞蓉妃的狠戾殘暴,那也是他曾夜夜寵歡的女人……
有一天,他也會對自己倦怠而棄之如履嗎?
她能企盼一個古代的帝王對自己專愛嗎?她明明清楚,卻還是不由控制地對他動了心!
想到這裡,杜如冰心陡然痛了,就像一隻勁手在狠狠地捏住了她的心一般令她感到分外窒息難受。
心痛得無法呼吸,而眼中的悵然和哀怨就像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似的,一滴淚潸然滑落白嫩的臉頰,滴了下來,沾濕了他的衣襟,如水花般綻開……
「璃,你怎麼了?」軒轅烈情不自禁地抬起她的下巴,眼中全然是對她的憐惜和寵溺。
他的輕柔只會令杜如冰更加難受……
晶瑩的淚在慢慢擴散,留下美麗的痕跡,卻像絲般將軒轅烈的心包裹,他感到自己的心都在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