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立在原地,就這樣想著,天色卻漸晚,眼看著天邊的那抹殘暉逐漸消失,之前還霞光萬丈的天空剎時間黯淡下來,他才急匆匆的走出去。
夜幕已經降臨了,黑暗的天空就像一塊偌大的帷幕,把他和她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
「如意!」歐陽宸奔跑在夜色中,呼喊著她的名字。
漲潮了,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傳來,海風也一陣陣的吹過來,濃烈的海腥味便撲面而來。
「安如意!」他的吶喊聲響絕長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安如意!你在哪兒!」不安與恐懼感陡然間襲來。
他匆匆忙忙的跑回車庫,開著車子再次回到黑暗的公路上,車子的大燈明晃晃的照著前方,他放緩了車速,生怕錯過了蹲在哪個角落裡的她。
「如意,你不能出事……」他的嘴裡囁嚅著,心裡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了。
「如意,你快出來……」
「如意……」
她才跑出去沒多久,怎麼就會不見了呢?這條路上一直很少人,就連車子也很少,她會去哪裡了?她會不會出意外了?
一系列的問號從他的腦海裡冒出來,歐陽宸緊鎖的眉頭好像打了無數的結,每一個結都讓他揪心般的疼。
在這條通往市區的必經之路上,他驅車往返了無數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著,他的眼眶竟然有些許濕潤。
他從沒想過,他會這麼擔心她,害怕她出意外,害怕她有不測,害怕她會遇到不好的事情。就在這一刻,在她消失不見的這一刻,對她如此強烈的情感讓他清醒過來!
他在不可自拔的深深愛著她!
「如意,求求你快點出現吧……」他絕望的輕吟著。
整整一夜,他都在尋找著她,祈禱著她纖弱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天色漸明瞭,當天空泛著魚肚白的時候,他驅車回到別墅裡。歐陽致遠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起得早,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歐陽宸回來,趕緊迎上去,說:「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如意呢……」
「爸,馬上動用所有的關係,我一定要找到她!」從來沒有求過人的歐陽宸,竟然向歐陽致遠發出了無助的求救。
歐陽致遠也被嚇了一跳,從小到大,堅韌如蒲草的兒子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哪怕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他也從來沒有向他低下過頭,可是就在現在,為了安如意,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知道了安如意在兒子心中的重要性,便點了點頭,說:「好,我現在就辦。」
其實,他也知道安如意是個很不錯的女孩,雖然才接觸了短短幾天,但他知道,她不是那種貪錢愛慕虛榮的女孩,她樸實,沉穩,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堅韌。那種堅韌,就如同歐陽宸一樣。
歐陽致遠一通電話打出去,悉尼街頭便多了N個穿著西裝尋找她的人,而他們每個人的手機上都接收到了一則彩信,彩信裡是安如意的相片。
各大景點,酒店,碼頭,機場……只要是他們能想得到的地方,都會出現搜索人員的身影……
可是一個又一個消息傳到歐陽宸的手機裡,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安如意就好像突然間在悉尼人間蒸發了,機場沒有她的出關記錄,酒店沒有她的入住記錄,就連那些著名的旅遊景點,也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開著車在悉尼的大街小巷穿梭的歐陽宸好像驀然間明白了惶惑與無助是什麼滋味,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奔馳在各個不同的方向,他心心唸唸的,只希望那個嬌小纖弱的人兒能夠快點出現在他的眼眸裡。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惶惑不安過,哪怕是秋如煙棄她而去之後,他也沒有這樣恐懼得如同快要死掉一樣。
一天下來,當夜幕漸漸籠罩著整個城市的時候,他的心也如同跌入了萬丈深淵……
***
氣急敗壞的上官展鵬打電話給上官昭,他咆哮的聲音震耳欲聾。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耍我,馬上把她父親解決掉!」
上官昭冷冷的聽著父親憤怒的聲音,淡定的說:「他已經死了!」
既然宏把他帶走了,那麼,就當他已經死了吧,或許只有這樣對他才是最好的。而上官昭自己也覺得納悶,為了安如意,他竟然會在父親面前說謊來保護她父親。
「死了?什麼時候死的?」上官展鵬一陣驚愕,這麼久以來他都挺過來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死了。
「就在父親去澳洲的那天晚上,他的病情突然間惡化了。」
上官展鵬在電話裡一陣歎息,又說:「那就給我找到安如意,我絕不放過她!」
「父親,安如意現在在歐陽宸身邊,我們要動她很困難……」事實是,上官昭不願意再去傷害她,相較於父親的殘暴與冷血,他的心似乎柔軟許多。
「你這個沒用的傢伙,一點小事也辦砸了!」狂怒的上官展鵬掛斷了電話。
聽筒裡傳來嘟嘟的盲音……
如果父親的一頓責罵能換來她暫時安定的生活,那麼,就讓他來承擔吧。
上官昭看著電話,冷冷的笑了笑……
***
整整三天過去了,歐陽宸的希望在一點點的下沉,安如意仍然沒有半點消息。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三天三夜,他不眠不休的尋找著她……可是最後的結果,卻還是失望……
她究竟去哪兒了?她是不是出了意外?還是被壞人綁架了……
太多太多的猜測,太多太多的未知之數,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像被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歐陽致遠心疼的看著一臉木然的他,說:「宸,你去休息一下吧,哪怕是兩個小時也好,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我的人還在不停的找她,只要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不用,我一定要見到她!」歐陽宸瞳仁裡有悠悠的哀傷。
歐陽致遠知道他的脾氣,他要做到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攔住他。
「宸哥哥,那個女人不見了就不見了嘛,幹嘛要讓全世界的人都來找她。」歐陽沐兒坐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說。
「沐兒,不許你這樣說!」這是歐陽宸第一次為了安如意而對歐陽沐兒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