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池和蓉兒見到公子激動,忙來勸道:「公子!別激動!別人不講理!我們可不能不講理啊!雖然婆子是個惡人,但我們也沒有想過讓她死!不論好人壞人,生命都只有一次!所以,只要以後有機會好好懲罰她,讓她知道她的過錯,這就可以了!況且,公子身上有傷,不宜勞累,還是安心休息!」
蓉兒也說道:「是啊!公子嫉惡如仇!蓉兒也和公子一樣!可現在我們畢竟還是人家的丫鬟,如果弄出人命,生出事端,那我們以後就更沒法過了!」
公子聽了她們的話,點點頭,心裡十分地佩服婉池的寬容和蓉兒的細心,因而他道:「好了!我聽你們的話!以後有機會我會好好教訓他們,為你們出口惡氣。放心!我不再那麼激動了!」
……
三人說了些話,公子便說勞累,沒多久就呼呼睡著了。看著公子已經熟睡,婉池和蓉兒也躺床上睡了。
婉池和蓉兒剛躺下不久,就聽見外面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接著聽到有幾個小廝在別院裡叫喚:「起來!快出來!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們宣告!」
沒兩下,丫頭婆子們急匆匆地從各自的房間裡出來,有的還沒有清醒,有的還揉著朦朧的眼睛,有的還打著哈欠,有的趕緊繫上還沒有繫好的腰帶。婉池和蓉兒也出來,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果真!一位小廝說到:「大家聽好了!薛老太爺(薛老爺的爹)近日凌晨四更歸西!薛老爺要求全府的人,不論男女老少,不論主子下人,皆需穿上孝服,去祭堂上吊靈。大家快點換衣服!馬上走吧!」
說完,另一個小廝給沒人分發孝服!
丫頭、婆子們拿了孝服,便回房子裡換。婉池和蓉兒拿著孝服回柴房。
「出什麼事了?」公子聽見外面一陣喧囂,還見到婉池和蓉兒拿著孝服走進來,便小聲地問道。
「薛老太爺過逝了!薛老爺命我們回薛府吊靈!」婉池輕聲地說。
「哦!」公子應著,然後又問:「你們都去嗎?」
「是的!小廝說了,老爺命全府所有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主子下人,都全去憑弔!」婉池道。之後,她想起了什麼,接著說:「公子!我們不在的時候您在這裡安心養傷!您敷的藥在桌子上,每天換兩次就可以了!我們不在的時候,公子您自己去廚房找吃的!廚房就在那邊!」婉池邊說,邊透著門上的縫隙往廚房的方向指。
「放心吧!你們只管去!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公子微笑著。他心裡美滋滋的,婉池的細心和體貼,猶如一股暖流沁入他的心扉!好奇妙的感覺!公子凝視著婉池,他發現她是如此地美!如此地動人!雖然多年的磨難使她日趨消瘦,但這並不影響到她的美!她的美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誘人的味道!猶如一股濃濃的夜來香!柔柔的,如此誘人!
公子默默看著她,眼睛裡漸漸多了某些不一樣的東西!炯炯有神的雙眼,深情、溫柔!像一泉脈脈湧動的暖流!
婉池無意中撞見了那雙眼,便低著頭,羞紅了臉。
蓉兒沒有覺察這些,在公子和她們之間隔起一塊布,主僕二人便在那裡換了孝服。
「動作快點!該出發了!」小廝們催著。
丫頭婆子們急匆匆地跑出來,婉池和蓉兒也出來了。
「走吧!」小廝們說著,便出了籠翠閣的大門。婆子丫頭三三兩兩的跟著。婉池和蓉兒走在最後。婉池剛要邁出屋子!一位小廝對著婉池:「大少奶奶!您不用去!」
「為什麼?不是說所有的人都必須去嗎?」婉池驚訝。
「薛老爺和夫人特別吩咐過,除了少奶奶例外!」小廝道。
「既然不讓小姐去!那我就不用去了!」蓉兒道。
「不行!林小姐不能去!其他人都必須去!」小廝道。
「哪有這樣的道理!小姐是薛府的少奶奶!薛老太爺……」蓉兒的話還沒講完,就被婉池打斷了:「蓉兒!別說了!你們去吧!我在這裡守院子!」
蓉兒明白,這大概是薛老爺認為小姐身上有晦氣,所以特地不讓她去吊靈。
沒法,蓉兒只得跟著別的丫頭們走,但她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望著越來越遠的婉池。
目送蓉兒走遠,婉池走回柴房。
公子見到婉池折回來,眼中流露出欣喜。他溫柔地問:「婉池小姐,你怎麼不去吊靈?」
婉池輕輕地歎了氣,說到:「婉池是個晦氣的人!人人都躲著我呢!怎麼會讓我去吊靈呢!」
公子道:「婉池姑娘不必在意那些人的說辭!哪有什麼晦氣不晦氣的呢!我看你溫溫柔柔、又善良又大方,是個很好的姑娘!可惜嫁錯了人家!才受這份莫須有的罪!」
「哎!」婉池輕輕地歎著氣,便不再言語。一會,她出了柴房,去劈柴去了。
婉池專注地劈柴,全然不知有人在她不遠地背後默默地欣賞著她。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公子!公子遠遠地欣賞著她,專注地看著她的每一舉動!對他來說,她的每一舉動都那麼吸引人!舉手投足間,處處散發著醉人的美。是的!天生麗質的美女,一顰一喜,一怒一笑,每一個神情每一個舉動都會散發著美!而婉池恰恰就是這樣天生麗質的大美人。
對這位身份顯赫而又神秘的公子來說,美女他見多了!以往,多少佳麗爭著向他投懷送抱!但他好像從未對哪個女人像今天對婉池這般專注過!他的心醉了!動了!亂了!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麼古人有這樣的名言: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如果說今生有誰能夠讓他願意為之付出生命,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她!「婉池!這輩子我要定你了!為了你!就算江山我也捨得!」公子想著。
……
許久,婉池無意中回頭,發現了在遠處注視她的公子!婉池羞紅了臉,放下手中的活,溫婉地笑了笑,柔聲問到:「 公子!你怎麼起來了!」
「哦!起來……起來上了茅房!」公子發現被婉池察覺了,也羞紅了臉,語無倫次起來。
劈了半天的柴,令婉池大汗淋漓,她抬起袖子,輕輕地在耳根,在臉部擦了擦。公子看到了,走近她,手伸進胸前,從裡掏出一方絲帕。婉池見到公子的舉動,猜想公子想把絲帕借給她擦汗,因此她伸過手去,準備接住絲帕。奈何卻接了個空!公子並沒有把絲帕遞給她,而是直接抬起絲帕,輕輕地為她擦拭脖子間的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