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頌黎等人取機場送弗朗格之時,有一艷婦來到晶玉病房。那艷婦是素日仰慕賈頌黎之人,平時還經常裝病來接近他。近日,醫院護士們的都在傳著賈大夫看上了一個鄉下小丫頭的閒話,那艷婦無意中聽到,便醋意大發。
她走到晶玉病房,可巧沒人在晶玉旁邊,而晶玉還在午睡。
那女人開門聲極大,弄得晶玉驚醒了。晶玉問:「誰啊?」
那女人見晶玉眼上蒙著紗布,心中想了一計,說到:「我是護士,賈大夫叫我帶你去檢查。」
晶玉聽了,忙穿好鞋子,隨她出來。
婦人拉著晶玉一直走,走廊裡的護士不知端倪,以為是哪個親戚來看她,因此也沒問問,就由著她們出去。
艷婦帶她上車,把車開得老遠。晶玉起初有些迷惑,但也不好問。艷婦把晶玉帶到偏僻的小巷子裡,叫她下車。晶玉方知被騙了。晶玉只得坐在路邊。路過的人以為是討飯的,見她可憐,就在她身邊扔些小票。
這邊醫院裡,水家夫婦見不到女兒,問了知道女兒被一個陌生女人帶走了,心中焦急萬分,四處去尋找。沈舒雲知道了也罵眾護士,眾護士自覺理虧,也不敢頂撞。
沈舒雲一邊打電話告知頌黎,一邊自己開車去尋水晶玉。在機場送別貴賓的頌黎得知消息,急忙和趙靖分頭尋找。
頌黎開車,每每遇到紅燈,就雙手捶打方向盤,整個人如熱鍋裡的螞蟻,焦躁不安。
傍晚,沈舒雲終於在一條小巷子裡遇見了水晶玉。看她蹲在路邊,前面堆著些小錢,楚楚可憐的樣子,沈舒雲輕輕歎了口氣。
待沈舒雲送晶玉回醫院,天色已晚,水家人和頌黎趙靖等人已在醫院等候多時。
眾人答謝沈舒雲。之後水家夫婦帶女兒回病房吃飯梳洗,無話。
待大家散去,沈舒雲方離開,她剛上車,頌黎老遠地跑過來,叫住了她。
「咱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頌黎說。
沈舒雲點頭,從車子裡出來,隨頌黎而去。
他們來到了咖啡廳,頌黎找了窗邊的座位,面對面而坐。服務生走過來,問道:「二位來點什麼?」
「一杯果汁!謝謝!」舒雲淡淡地回答。
「一杯濃咖啡!」頌黎說。
沒一會,服務生端著果汁和咖啡款款走來,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退下。
服務生走後,頌黎、舒雲一度沉默,氣氛很冷硬,像一塊沉石那般冷硬。舒雲微微低著頭,玩弄著杯子中的吸管,在果汁裡不斷攪動。
頌黎將咖啡杯放到嘴邊,輕輕地押了一小口,然後默默看著她,臉上掛著微笑:「今天真的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找到了水晶玉,恐怕她就要流落街頭了!倘若遇上什麼壞人,後果不堪設想!」
沈舒雲淺淺笑了笑,態度很客氣,道:「這是應該的!我只是做了分內的事,賈醫生不必道謝。」
聽舒雲如此說,頌黎的心略有歉意,他想起了那晚,舒雲第一次告白的那晚,他做得有些過分,因而他笑了笑,道:「舒雲……」
「啊?!」她有些意外,隨後是驚喜,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直接稱呼她的名字。
「我……」他頓了頓,「那晚的事!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那晚來得那麼遲,讓你等久了!之後又匆忙地丟下你!想想覺得很失禮,希望你不要記在心上!」
「沒事!」沈舒雲溫婉地笑,便沉默不語。
他們一度沉默,頌黎為了打破這僵局,只得撿了些笑話。但說著說著,不知怎麼,他又說到水晶玉,說了小時候怎麼預見水晶玉,說了小晶玉所受的苦。
沈舒雲聽了歎道:「水晶玉苦麼?我不覺得她苦,我覺得她很幸福,她得到那麼多人的關注,擁有那麼多人的愛護。」
頌黎剛想說話,沈舒雲打斷了他的話,說到:「我不覺得她苦!至少沒有我苦!賈大夫,可能你不知道吧!其實,我不姓沈,也不叫沈舒雲,這是我養父給我取的名字。我是個父母不要的孤兒,才幾個月大,就被扔在路邊的垃圾桶裡,旁邊圍著飢腸轆轆,對我垂涎三尺的野狗。這比今天在路邊蹲著的水晶玉要淒慘多吧!我記事時,在孤兒院裡度過的,整天被一群野蠻的小孩欺負……」
沈舒雲說到這,哽咽說不下去,兩眼凝著淚水,但她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頌黎聽了有些驚愕,他還是第一次得知沈舒雲有這樣的身世,之前他一直以為沈舒雲是豪門的千金大小姐。他見沈舒雲用手捂著嘴巴,低低地哽咽。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拿起桌面上的紙巾,掏出兩張遞給她。
她接過紙巾,說到:「不說了!不說這些話!頌黎,請你接受我好嗎?我心裡空洞洞的,沉浸在黑暗而冰冷的深窖裡,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沒有你,我會迷路的!」
頌黎說:「不說了!不要說這些話!」
沈舒雲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深情地注視著他,說到:「你要聽一聽,聽一聽,這裡,它在說我有多愛你!沒有你,我……」
頌黎被她這麼一弄,想起了以前被那個陌生女人的猛然一吻,想起了蜘蛛的毒。頌黎驚愕地站起來,轉身匆匆離開,說到:「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沈舒雲哀求的眼神看著他,說:「賈頌黎……」
但頌黎沒理會她就自己走了。
沈舒雲呆呆坐了一會,服務小姐走過來叫她買單,沈舒雲冷笑了聲,付了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