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鯉媚點點頭,對著他微微一笑,又靠入他的懷裡說:「早在你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此生非你不嫁。天祐,我總覺得欠你太多。是我的錯覺嗎?很多事,你不會懂,你也不需要懂。我只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林鯉媚的女子,因為你放棄了一切,她奮不顧身地愛你,不為什麼,僅僅因為,她愛你。」
她不想給自己過多猶豫的機會。她想要和他一起生活,她要名正言順地站在他的身邊,因為她是費太太。
費天祐在她的額頭上一吻,微笑道:「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用力地愛著我。林鯉媚,你要相信我,我也用著全身的力氣在愛你。我會用盡畢生的力氣去愛你。」
他這樣對她說,也是這樣對自己說。
兩個人情意濃濃的時候,突然林鯉媚一陣噁心,感覺胃裡翻騰得厲害,立刻衝到衛生間裡去狂吐了一陣。她覺得泛身酸弱,吐了一陣之後仍然很不舒服。
費天祐關切地在門外問她怎麼了,要不要緊。林鯉媚來不及回答,又是一陣狂吐。他在門外聽到她好像要把心吐出來一樣的聲音,不由得著急起來。立刻打了一通電話,讓許醫生馬上過來。
許醫生一直是費天祐的專用醫生,和他的交情很深。許醫院的醫術也十分高明,但很少有人可以請得動他。他一生只為費家服務,當時良姐把他介紹給費天祐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決定了。
許醫生來的時候,林鯉媚已經好了很多,大嬸做了酸梅湯給她喝,喝了兩口就又放下了。許醫生問了一些情況之後,眼中閃過一絲喜氣,急忙為她把脈。
他把了脈,又細看了看林鯉媚的神態,然後才抬起頭,微笑著說:「她沒事。但是要恭喜你們了。」
「恭喜?」他們兩個人同時開口,不解地問。
許醫生點點頭,一邊收拾工具,一邊說:「是啊,林小姐有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現在要特別小心,也要調整身體。」
費天祐好像沒有聽到許醫生的話,愣了好一陣子,才喃喃開口怒道:「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懷孕,你和我開什麼玩笑!」
費天祐突然失態,讓林鯉媚和許醫生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林鯉媚,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費天祐,這是一個馬上要為人父應該要有的表情嗎?他的表情,分明是說,林鯉媚不應該懷孕。
林鯉媚低下頭,不想讓許醫生看到她一臉蒼白,也不想面對誰驚訝的表情。許醫生尷尬地愣在那裡,張了張嘴後,說:「我許德行醫多年,如果連這個都看不準的話,那就對不起這些年以來,信任我的人。」
「對不起,許醫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外面說話。」費天祐直接扔下林鯉媚,帶著許醫生走到樓下。「你說她懷孕了?我記得她有在吃藥,怎麼回事?」費天祐不解,每一次上完床之後,他都會為她準備吃的東西,每次都會往裡面加藥,她怎麼可能懷孕?
難道,是上次,忘記了?
果然,許醫生雖然還是一臉不快,但還是回答道:「她應該沒有吃。」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許醫生,剛才我激動了些,請原諒。」費天祐微微低頭道歉。許醫生揮揮手,臉上的紅潮已經退去,換為一臉平靜離開。
林鯉媚像丟了魂一樣坐在床上,當她聽到許醫生說她有了小孩的時候,她心中的喜悅感不可言喻。像是上天突然賜給她無價珍寶,她想和費天祐一起開心地擁抱在一起,一起慶祝寶寶的到來。他們,要結婚了,不是嗎?不是正好嗎……
費天祐回來的時候,林鯉媚站在窗台,看著窗外慢慢落下的太陽,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悲傷裡,她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更不懂這個還未出世的寶寶做錯了什麼。
費天祐的反應,讓她很失望。
他也知道,在門外歎了好幾口氣之後,才慢慢走進來。一進來便看到林鯉媚被籠罩在金黃色的陽光下,他試著微笑,扯動了幾下嘴角,走到她的身邊。
「怎麼了?親愛的。」他問,雙手扳過她的肩膀,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沒事,我累了,想休息。」她淡淡一笑,撇開他的手,從他的身邊經過,又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冷笑,用力合上門。
費天祐被那一聲響驚了一下,立刻追了出去,緊緊抱著她,林鯉媚也不掙扎,渾身冰冷得像一塊冰。他握住她的手,一愣:「怎麼這麼冰?」
「和您有關係嗎?如果孩子你不想要,我可以自己帶。如果不想結婚,我也可以離開。但是,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忽好忽壞,我是一個人,我有感受,請你把我當一個人看,好不好?」她本想激動,卻發現連激動的力氣也沒有。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愛得這麼深。越是愛得深,就越是傷得深。愛原來是一件這麼辛苦的事情,不論怎樣,都不會滿足。她一直學著滿足,一直學著不去索要,可是她真的不懂,這樣卑微的她,到底還要怎樣去繼續這份愛。
費天祐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低下頭道:「對不起。」
費天祐說,對不起。他說這件事來得太意外,他還沒有準備好當一個爸爸。他對林鯉媚說,要當一個好老公,對他而言已經是一個挑戰。他不懂怎麼去關心別人,也不懂怎麼去證明對他很重要的人,心裡也有他。所以常常做錯事。不顧別人的感受,說一些傷人的話。他說,他道歉,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林鯉媚本不想原諒他,冷眼看向他時,卻意外看到他眼中的淚。
費天祐的淚!
她震驚了,眼淚直直流了下來,淒涼圍繞著她,卻要說,卻說不出來。任由這樣的沉默窒息彼此。
最後,她還是投降了。對於她愛的人,她能夠怪他什麼?畢竟,是深愛的。
這天過後,費天祐突然轉變,他請來了專業的保姆照顧林鯉媚的身體,再也不和任何女人眉來眼去,一下班便匆匆趕回家。在公司的時候,他也會抽空打電話來問候一下,林鯉媚怎麼樣了。林鯉媚發現,費天祐跑醫院的次數比她還要勤快,常常她到醫院的時候,費天祐已經坐在那裡,為她媽媽擦臉。
這樣的轉變,讓她不由得不感動。看著這張俊美的臉,上天到底是在捉弄她,還是在成全她?她一直渴望的幸福,終於像奇跡一般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滿足了。
學會知足的人,才會快樂。所以,她很快樂。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微笑。冰凝也常常來陪她,知道她有寶寶後,和小帆兩個人一起去商場裡看寶寶裝,回來的時候就告訴林鯉媚,現在的寶寶裝真的都好漂亮,林鯉媚也只是微笑著。
日子,很幸福。心裡,很忐忑。
惡夢還是不停地縈繞在黑夜,林鯉媚每每驚醒的時候,都會認真地端詳費天祐的臉,他睡得很安穩,嘴角還揚起笑容,一定是夢見什麼開心的事情吧?
婚事已經訂好,就在下週三。費天祐說,查過林鯉媚的生日石,幸運數字是三,所以他選擇在週三結婚。她心裡很感動,越是一些小細節,越能看出一個人在乎的承度。
澤然出現的時候,林鯉媚還在睡覺。
他坐在他的身邊,微微歎息。就是這一點聲響,還是驚醒了林鯉媚。她的睡眠,越來越不好了。她看著澤然,不解地問:「怎麼了?」
澤然搖搖頭,道:「恭喜你,終於修成正果,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了。」
「哈哈,你不會只是來恭喜我吧?」林鯉媚笑著說,看到澤然一臉憂鬱的樣子,精緻的眉間結成一個川字,她的心也跟著不安起來。她一直安慰自己,也許是懷孕所產生的反應,一直沒有在意。
澤然的手抻向她的臉,摸著她微微胖起來的臉蛋說:「其實,你真的很美。你美到讓人無意去忽視你。希望你幸福,真正的幸福。」
他說著,收回了手。認真地凝視她。自從上次之後,佳佳便躲著不肯見他,每次去澈的家裡時,都看到他和小帆兩個人情意濃濃。現在,費天祐也要結婚了,這一切都好像太突然,結婚對於他而言,就好像永遠不會發生在這些好朋友的身上。不知不覺,他也開始想結婚,想讓佳佳成為他最美的新娘。
「你怎麼了?」林鯉媚擔憂地問,這傢伙太不對勁了,好像她是他的情人一樣,這麼失落!
澤然還是搖頭,難道他要告訴她,他也很想結婚了嗎?他才不要!
澤然走後,小帆也來了,她帶了一堆的東西過來,一屁股坐在林鯉媚的身邊,一樣一樣翻出來。然後笑嘻嘻地說,結婚那天,她要當最美的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