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往樓上走去,平時的禮數也是我和四哥走在前,聽到後面老十小聲問弘時:「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這邊?」弘時小聲回了:「來了有四五天了。」
聲音大不大也是相對的,至少我能聽到,看著四哥點頭微微一笑,我們到哪兒都會有人監視我們知道,可是不想被監視這麼長時間。
一進屋,老十就給四哥行了禮,還問了他的傷,過了這麼多年,老十其實對於四哥的話已經不是很生氣了。
四哥還了禮,也對當年的話道歉了,不過還是說出了一句話:「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語氣很中肯,他這次不是光衝著我來了。
老十搖了搖頭拒絕了,四哥有些鬱悶,我在給弘時找吃的,看他們這樣子忙打圓場:「四哥,別為難老十了,也別為難我了,我們現在的位置夠中立了,知道你現在一個人,我們出來躲了快三年了,你應該知道什麼意思吧?我們只想過些清靜日子,不過摻和這些政治問題了。」
四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十,頹然的低下頭,他也許不明白為什麼原來支持他的人都不再支持他了吧。
老十看他這個樣子,也是搖了搖頭,好重的氣壓,壓的我上不來氣,我頭暈的要倒,弘時扶住我說:「承羽叔,當心啊。」
老十過來把我扶到床上,一臉的心急,我衝他笑笑:「剛才突然頭暈,都是你們害的,把氣氛搞這麼緊張。弘時還挺有勁兒,剛才扶住我了,我剛來的時候,十四弟也是這麼大吧?現在四哥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咱們是不是應該都老了?」
「是啊,老了啊,兒子都這麼大了。我還有他啊。」四哥看了看弘時感慨起來,沖小孩子笑了笑。
弘時不明白的看著我們,「上陣不離父子兵嘛,四哥,祝你好運。不過我希望你能把今天看弘時這種表情一直保留住,不要變,好不好?」
現在的他一臉的慈愛之情的看著弘時,他對八哥呢,他將來對兄弟會怎麼樣?想到將來他對弘時的手段,我心裡就是一涼。
「老十,你帶弘時出去下可以嗎?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承羽說下,謝謝。」四哥跟老十說話少有的這麼客氣,老十看了看我,我點了下頭,他笑了下就帶著弘時出去了,帶上門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我又衝他笑了笑。
「四哥,有話您就說吧,快悶出內傷來了吧?」我對著四哥開起了玩笑,我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的嚴肅,至少在我心裡他不是。
「呵呵,你啊,真是個神仙,我想什麼,你總是可以知道。我最近總是做夢,夢到老八登了大寶,要殺了我啊。我怕啊。我無所謂,成王敗寇,可是這還有一大家子的人呢。」四哥說這些的時候臉色都犯著白,我知道四哥很信這些,夢啊什麼的,看來他的壓力真的超大的。
「那如果是你登上了大寶呢?八哥一家又如何?你會如何對他一家?」我笑著歪著頭看著他,我真的很希望這種嚴肅的事情能讓笑容淡化一些。
四哥愣住了,他看著我,也許他沒有考慮過他登基後會怎麼對八哥一家吧,他現在眼前的問題都是一大堆。
「你不也會趕盡殺絕嗎?別告訴我你沒想過這些,我不信。」我依然笑著看著他,但是語氣已經變了。
他點了點頭:「想過,我也會這麼做的。我登基誰知道還能做幾年的皇帝,我得讓我的兒子去接班,如果不除掉他們,我怎麼能安心。」我倒,他操心的還真多呢。
「那就什麼也別想,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你擔心什麼?八哥不擔心你嗎?這場戰爭沒有贏家,全是輸家,得了江山就失去兄弟家人,沒得到江山的也許注定不能安此餘生了吧。我不會幫你,也不會幫八哥,滿意了嗎?」
我站起了身,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這就是一個承諾,天下只有一個,誰都想得到,我自己難道沒有想過做皇上曲線救國一下嗎?那是瞎扯,我自己也想過,可是我根本沒有這種實力,我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他拍了拍我手,笑著點了點頭,也許他就是等我這句話了吧,略一尋思說:「其實承羽,我是真的想讓你做我的側福晉,你如果想做嫡福晉,我去跟你四嫂說都可以。四哥很喜歡你的。」
「四哥,我跟老十在一起這麼久了,你覺得我還能做你的福晉嗎?你不在乎,我都覺得對不起你,何必呢?」我把話說這麼明白了,他不會再說什麼了吧。「你真的只愛老十?」他一臉的不甘心,我一假小子得他們喜歡我自己都很偷笑了。
「對,只愛他一個。」我不可不知道老十有沒有偷聽,反正這話他最愛聽。
「呵呵,好了,我明白了,我還比老十早一步跟皇阿瑪提親的呢,結果皇阿瑪說一切看你,後來又說不打算把你嫁了,讓老十跟著你,一切都在皇阿瑪算計中啊。」他沖天感慨一句,我早知道我被老爺子算計,就是你們不知道吧。
「四個字,老謀深算。哈哈哈。」我們全笑了起來,話說開了,也就沒啥可避諱的了,只希望能回到大家都競爭,把我另出去的局面吧。
「四哥這趟來的目的是什麼呢?」該入正題了吧,他不會平白無故來這邊找我們的。
「接你們回京,你們在外夠久的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們總不能總也不回家吧。皇阿瑪歲數大了,沒你在身邊,笑聲都少了許多,再說了,我家弘晝的十阿瑪和承羽阿瑪不在,誰看著啊?」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吧,他說的時候我不住的點著頭。
「啊,對了,弘晝怎麼樣了?」他不提我們都快把這小子給忘了,嘿嘿,還有常遠,我看我回去少不了挨批鬥了啊。
「還可以,皇阿瑪挺喜歡弘歷,留在了宮裡,弘晝也經常去,可是皇阿瑪說不讓弘晝和自己太親,怕你們養的時候不好養。」
「要不我就說皇阿瑪是最疼我的了。幸福啊。四哥,挺疼弘時的嗎?」
「是啊,可是這孩子不知道成不成得了器啊,讓你嫂子寵的沒有樣子,你看剛才的話,我是希望他能有所作為,可是皇阿瑪卻連世子的名號沒有給他,我真不知道是皇阿瑪看不上他,還是他做的不夠好啊。」他一臉的無奈。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是老子,盡了你做老子的撫養本份行了,皇阿瑪管咱們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子嗎?對咱們的愛什麼時候掛到嘴上了,你的行動可不少了,看他懂不懂你這個做阿瑪的心吧。」
「承羽啊,跟你聊天真的是寬心多了,難怪啊。不說了,什麼時候回京?」「對了,剛才的隊伍是你們的嗎?你們在這兒,那轎子裡呢?」
「沒人,哈哈,我們都來了好幾天了,早就收到消息你們住在這家客棧,年羹堯這個人你可不要小看了啊。」
「嗯,知道,大看了,長得真對不住觀眾。」
「啊?哈哈哈,是啊,他和年氏真的不太像,我有時候也在想他們是不是親的兄妹呢。」
「看吧,你也這麼說。老十剛才也這麼說的呢。」
「說我什麼呢?」老十帶著弘時推門進來,我想他在門外沒少聽吧。
「說你欺負我,跟四哥這兒告狀呢。」哈哈,四哥笑了起來,弘時不解的看著他阿瑪,也許四哥很久沒有這麼笑了吧。
四哥在人前一直是一個沉默少話的人,其實他只是不知道該跟誰說,他也很累啊,不知道弘時這孩子能理解他父親的心嗎?他的歷史會改變嗎?我無奈的看著他。
回到京裡的時候已經是五十四年的三月了,馬上快要皇阿瑪的壽辰了,離開了三年的京城變化很小,和現在的日新月異這個詞搭不上邊。
我走在路上,不時的有些人認出我,都給我打著招呼,這種感覺很爽,不過也不好,人家要行刺我的話,目標太大了,不過行刺我幹嗎啊?多心。
四年的時間,中間不是沒想過聯繫常遠,可是給他的信全是石沉大海,NND一封不給我回,只是聽說他因為我倆跑了沒帶他他在生氣,可是這麼長時間也不能不理我吧?
老十也知道我的擔心,跟我講了一大堆的常遠現在替我們辦差什麼之類的話,可是我還是覺得怪對不起這兄弟的。
中秋把這郡王府打理的不錯,常遠在院子裡練著劍,我們比四哥晚回來小半年的時間,他一定不知道我們會突然殺回來的。
老十抽出軟劍上去就和常遠打了出來,常遠那驚訝的眼神裡的欣喜是跑不過我的眼睛的。
他倆不知道打了多久,我是洗好臉在邊上悠閒的喝起了茶來,老十罷手去清洗時,常遠來到我邊上,一巴掌把我手裡的茶給打到一邊去了。
這還真嚇了我一跳,我抬著頭看著他蹲到我眼前:「你們捨得回來啦?寫信,我一封都沒拆,我就等你回來給我拆開念了。知道不知道我回來聽說你倆跑了有多著急嗎?啊?我去跟皇上說去找你們他也不讓,還把我扣下來替你倆辦差,你倆是休閒去了,我當苦力了是不是啊?」
我看他越說越火大,越說越委屈,越說眼越紅,張開雙手,他直接抱住我,我輕輕的說:「我不是回來了嗎?你都三張的人了,別這麼像小孩子好不好啊?我沒有不要你啊,我們很想你的。」其實說這話我挺昧良心的。
「想個屁想,你一點兒都沒想我,老十和皇上的信平均一個月會有一封,你給我寫的信呢?四年了,才八封信,你倒是挺會分配的啊?」他語氣裡是極度的不滿,還把汗啊眼淚啊全蹭到我身上了,反正不是我洗,你蹭吧。
「我告訴你,不想你的話我一封也不給你寫,我費老鼻子勁寫完的信你居然連看都不看,你對得起我嗎你?豬。」說完把他從懷裡推開,看他一臉壞笑,太氣人了他。
他嘿嘿笑著刮我鼻子下,我輕輕的說:「你真的給當了苦力了?差事很多嗎?走的實在是太急了,不然真等你回來了,我本來有封信真寫讓你去找我們了,真事兒,不過就一封有寫。」該交待的交待了啊。
他一副苦命相說:「我好命苦啊,皇上這幾年凡是有視察的活該你們去的全讓我和十八阿哥去,這小子什麼都是從頭學啊,我還得教他。你那些學校醫館的也得我去,我招誰惹誰了我?」
「小十八跟著你去視察?真的假的啊?這小子長本事了啊?不錯不錯。」我也挺高興的,畢竟這小子在學習。
老十擦著臉出來看著常遠在我眼前蹲著,那臉色叫一難看:「喂,跟我老婆面前蹲著幹嗎呢?不給你肉吃走開走開。」他一臉的不滿。
「我靠,你才回來就牛成這樣子了啊,是不是在外面沒人修理你,長了本事了啊?死小子過來讓你哥哥好好管教你下。」說著就衝著老十撲了過去。
看他倆這打打鬧鬧的,我倒挺樂得看的,一會兒得好好收拾下,這回來還沒去給老爺子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