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圍的人都有變化而自己還是原來的樣子的時候,會感覺時間過得非常的快,有一種時間從我邊上過,但是沒有帶上我的感覺。
從塞外回來的我,過起了深居淺出的生活,老十對我突然的低調倒是無所謂,他說只要我高興如何就如何,倒是皇上那邊對我的低調多少有了些不滿。
暢春園中,無逸齋裡聽著皇上嘮叨,腦袋嗡嗡的在想,老爺子您快別叨叨了,你說的我哪一點不知道?我是他們中間的平衡,我現在藏起來是破壞了這一切。
皇上看我光聽他說,不停的吃著零食,他說了多久,我吃了多久的時候,終於怒了,他畢竟是皇上,而我,呵呵,太大不敬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朕說話?你現在這樣子到底是要幹嗎?」皇上把我手裡的點心重重的打落在地上,他是真的生氣了,李公公也嚇的跪在地上收拾著。
「退下,放在那兒,一會兒讓她收拾。」皇上喝退了李公公,當然那個她指的就是我了。
我拍了拍他打的有些疼的手,擦了下嘴:「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想做些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你兒子之間的事情了,我想要回我的名分,如果你願意給的話。」
皇上看著我,有些不甘心:「這就是你的答案?你甘心居於府中做你的福晉?」我點了點頭,我有什麼不甘心的?我還能做什麼?我再做的事情也許全是錯的。
皇上對我的反映大為惱怒,這也許是我來後他對我最凶的一次,一巴掌打在我的後背上,當時我就咳嗽了起來,太重了。
他可能也是反映過來出手太重,看我咳嗽,也有些不忍:「你這孩子太不長進了,朕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來了快十年了,你怎麼還這麼一點兒野心也沒有啊?」
我理順了氣:「你這些兒子有野心的少嗎?我還需要野心這種東西嗎?其實你比我更清楚為什麼八哥會拿箭去射十三弟,他們的茅盾來於哪兒?這些你不知道嗎?皇上。」
他聽到我叫他的稱呼,愣住了:「你叫我什麼?」
我一低頭,單膝跪地:「請皇上准許我可以辭官回家。」這是我考慮了很久的事情,四哥那天的話讓我覺得在這邊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老十那邊我並沒有商量,我只是不想再做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了,沒有人知道四哥對我說了什麼,只是知道從塞外一直回到京裡,我再也沒有去過四哥家,倆人也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皇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很響,他手應該很疼吧:「你居然敢,你居然。」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氣的直摸胸口,壞了,我忘了他的老毛病了。
皇上從大前年開始,就經常會心口疼,我不應該激他的,我很後悔,忙沖外喊:「李公公快傳太醫。」
外面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出去,我扶皇上躺好,他的臉色很難看,那因為天花落下疤痕的臉,如今看著顯得更加蒼老,完全沒有了朝堂上的威風,皇上什麼時候老了這麼多?
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進來,太醫給皇上把著脈,我立於側,很擔心他,他是心臟病還是只是一激造成的?我不懂醫學,我只知道這種毛病可大可小。
太醫把過脈後看皇上已經休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我留下李公公照看皇上,和太醫走到了外面。
「輝阿哥,皇上這是積勞成疾,歲數也大了,不宜著急上火,老臣去給皇上開些藥來,您在這邊多陪下吧。」王太醫是宮裡的老太醫了,他清楚我在皇上身邊的時候,皇上最放鬆。
我點了點頭,他下去了,而我立於門外遲遲不願意進去,皇上這是何必呢?唉,我真有這麼重要嗎?您太抬舉我了。
常遠走到我身後:「剛才怎麼了?太醫說了什麼?你怎麼不進去?」一連的問題怎麼也得讓我整理下再回答。
「皇上又犯老毛病了,我不想進去,我說了辭官後,皇上就這樣子了,全是我氣的,他一定不想再見到我了。」我很傷心,我知道他一直當我是親生的孩子一樣,雖然我利用價值更高些。
常遠拍拍我肩:「老人家了嘛,歲數大了,別想太多了,不關你的事兒,那你現在是回府還是在這兒看著?」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該去哪兒?又一次不知道前途的茫然感覺,我拉了拉常遠:「你覺得我應該留在他們中間嗎?」
常遠撇了下嘴,聳聳肩:「看你吧,反正我是跟著你的,你知道。」問了跟沒問一樣,我就是不明白才問你呢,豬頭。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無力的坐在長廊上,外面很冷,呼出去的氣都是一片白色,已經進了臘月了,時間真快,轉眼又快要過年了。
我一直坐在這邊,已經有人把藥送進去了,李公公出來看見我只是搖搖頭歎口氣也不說話,常遠就跟我身邊一直站著,累了就靠在柱子上跟我一起發呆。
天色漸漸暗了,我該離開這邊了吧,李公公出來攔住要離開的我:「阿哥,皇上要見你。」
我苦笑一下,在這半天沒有離開,不會是感覺到他老人家要見我,還是他覺得我坐在這兒就是等他醒呢?他看到我不頭疼了?
房間裡暖和許多,剛才在外面我已經冷的腳都麻了,還好今天出來的時候本來就穿的厚實。
皇上半躺在床上,睜眼看是我又閉上眼睛沒有再理我,兩個人都不說話這麼僵持著,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我肚子都餓了,可是他根本沒有要動的意思。
我的腳已經站麻了,加上剛才又凍到,一個腳軟坐在了地上,他聽到動靜,睜眼一看我坐在那兒,臉上的擔心收到了我的眼裡。
他想了下對我說:「朕不是逼你,只是朕真的覺得你是他們之間唯一能牽制住他們的人。」說著他下地把我扶起來拉我上了床,用被子把我的腿腳包好,自己也進了被窩,這,不太好吧。
我剛想下地,他拉住了我:「承羽,答應朕好不好?留下來幫朕。」現在的姿勢很曖昧,想到那才進來的兩個宮裡的貴人還沒有我大的時候我更想跑開。
他也感覺到我的彆扭,呵呵笑了起來:「朕倒忘了你是個女兒家了,早前你剛到的時候,朕還說讓你做個一宮主位呢。要是有你這樣子的皇后管理後宮會是什麼樣子啊?」
這老頭的玩笑開的也太大了,算了,他都差開話題了,我也就順稈走吧:「皇阿瑪,你不怕人家笑話你找個小子一樣的皇后啊?」
他也跟著笑了起來,但是立馬把話題轉了回來:「你給我一個答案,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很清楚我的脾氣,我經常是自己做決定,可是如今我卻想找老十商量一下,畢竟現在的我邊上有個老十這個夫婿存在。
他看我有些為難試探的問我:「因為老十的關係嗎?」我點了點頭,我其實很沒有立場,我很清楚應該幫著誰,可是那會傷了另外一些我覺得重要的人。
皇上點了點頭又問我:「如何他也執意讓你置身事外呢?」我笑著看著他,答案很明白啊,那就一定聽他的嘛。
我的腳已經暖和了過來,我動了動,皇上卻乾脆把我摟到了懷裡,像哄孩子一樣對我說:「承羽,朕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的,只是剛才你說要辭官真的是把朕氣到了。好孩子,不管你的決定是怎麼樣的,朕都決定不再為難你了。怎麼樣?」
當然好了?我笑著點點頭,李公公在門外說十阿哥求見,我忙要起身,現在的樣子難看到家了,皇上卻把我按在床上:「宣,你別動,等老十進來當著我面把話問清。」
老十進來了,帶進來一陣寒氣,我下意識的又往被子裡鑽了鑽,他看到我和皇上鑽到一個被窩裡傻住了。
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忙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皇上看他的樣子又看了看我,也沒有說話,太噁心了吧?為什麼又是我被放在了中間。
老十的太陽穴在急速的跳著,他要動怒,他動怒前就是這樣子,我要下地去,皇上又一次拉住,不是吧,這簡直就是在考驗我倆的耐性啊。
「老十,朕有話問你,抬起頭來。」老十把頭抬起來,眼圈都紅了,下唇也被咬出來血印,心疼的我當時就想跳下床去。
皇上卻跟看不到一樣說:「今天承羽跟朕說要辭官,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是什麼意思朕想知道。」
老十狠狠的說:「是兒臣的主意,兒臣以為她是兒臣的福晉,理禮守婦道安於府內,不應再在人前活動,故兒臣希望她能辭掉官職回府。」這種官腔他是第一次私下對皇上說。
我看著皇上,他笑了起來:「那承羽你的意思呢?你現在是想接著在朝堂上,還是回家裡相夫教子?」
老十也只是想過讓我回府,可是看我辦差的樣子他從來沒有說過剛才那些話啊,我急了,沖皇上喊起來:「你不能這麼整我們吧。老十快起來,地上涼。」
我翻身下床,沒站好坐在了地上,慌的老十急忙來扶我才看到我身衫完整,像是舒了一口氣一樣,幫我穿上靴子。
皇上在床上笑了起來:「你倆真是,唉,朕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好了,你倆要是有一個出了遠門,幾日見不到,可怎麼辦啊?朕還怎麼放心把差事交給你們去辦?」
我揉著剛才碰到的屁股,和老十立於床前:「沒事兒的,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辦法的,你要是讓他辦遠差的話,我沒事兒就跟著,有事兒的話他也會提前辦好回來的,是吧?」
這是我們這次塞外回京後說好了的,他點了下頭,但是看皇上的臉色還是不好:「皇阿瑪,兒臣不明白你剛才話的意思,兒臣尊重她的選擇,她想做什麼,兒臣只有支持。」
我眼前的是老十嗎?我驚訝的看著他,他的霸道怎麼沒有了?我現在真希望他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再說一次,那我就一定說我不在朝為官了。
皇上點了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你們回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了,後天承羽給我一個答覆,跪安吧。」
我還想說一天的考慮時間不夠就讓老十給拉了出來,常遠在外面凍的不輕,李公公已經給換了一個手爐了。
他看我們出來,拉上我們就往回走,邊走還邊說:「你倆太慢了,我快凍死了,這離我家近,快回去暖和下。」
切,離你家近,離我家就遠了嗎?算了,現在上哪兒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