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漠然來到獨立團,給團裡帶來的驚喜和麻煩就沒斷過,可細細想來,所有的麻煩也是由驚喜組成了,雖然他經常會犯紀律,可大的原則錯誤卻從來沒有犯過,因為他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就是殺鬼子。
打開院門,把二個警衛嚇了一大跳,轉頭就往回跑,所有的狼魂隊員都在外而等著,見漠然被綁著出來都圍了上來,雪林更是咆哮著要衝上前來,卻被美玲緊拉著,美玲的眼中竟是淚水。
「雪林,安靜點。」漠然叫道。這時候肖參謀跟鄧雲他們一起出來。
「慌什麼,」肖參謀對著二名警衛吼道。但是當他看到雪林和所有怒目而視的戰士時他心裡也直打顫,雪林的兇猛和狼魂隊員的歷害他是吃過苦頭的。
「你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啊。」他依然壯著膽子喊道。
「回去,都回去,我沒事的。美玲帶雪林回去。」漠然喊著,嗓子發出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戰士們沒有動,依然擋在門口。
「漠然哥哥,這是為什麼啊,他們為什麼要綁你啊。」美玲撲到漠然的懷裡大哭起來。雪林站在一邊呲著牙發出陣陣低吼,嚇的三個人都向後躲去。
「聽話,美玲帶雪林回去,你不回去戰士們都不會動的。我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團長跟政委嗎。」
「我不讓他們帶你走,有我在誰都別想帶你走。」美玲嚎哭著,她內心深處不能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美玲,帶雪林回去。」漠然的語氣重了些,美玲才淚人似的看著他,低頭拉著雪林大哭著往回跑,可雪林卻待在漠然身邊不肯離去,跟美玲較起勁來,漠然看了踢了雪林一腳,大吼道。
「回去,你們也回去,快滾。」一股熱淚從他的眼中流落下來,他從來沒有打過雪林,也從來沒有對狼魂隊員用如此語氣說過話。雪林抬頭看著他,不情願的慢慢離去,美玲的哭聲更響了,令所有狼魂隊員的心都顫動起來,他們都流淚了。
「走,」李二寶吼了一聲帶頭向後跑去,淚水也模糊了他的雙眼。隊員們才擦著眼淚跟了上去。可楊思遠,周神通,白薇薇和王亞茹卻沒動,他們流著淚看著漠然,王亞茹跟白薇薇更是泣不成聲,她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隊長。」楊思遠喊了聲卻再也忍不住撲到漠然身上哽咽起來,他很久沒見到漠然了,沒想到這次見面會是這樣的結果。周神通也撲過來,二人緊抱住漠然,他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鄧雲跟郭政委也是鼻子酸酸的看著這一切。
這種最真摯的戰友之情似乎連肖參謀也被感動,他沒有吱聲。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思遠,神通,你們回去吧,千萬記住提醒李二寶別胡來。事情總會有個結果的。」
「嗯,嗯,」二人都泣不成聲的應著。
到了禁閉室林青卻怎麼都不肯出來,還是漠然喊跟來的楊思遠跟周神通拉他出去,他卻死死抱著根立柱死活不走,氣的漠然跑上前來對著他就踹了二腳,他才含著淚跟著楊思遠他們離去。
經過這一切漠然感到身心疲憊,警衛沒有給他鬆綁,他也不管,倒在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屋頂的茅草發呆,突然一張張離他而去的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雪然在對他笑著,曉雨姐也笑著,汪營長,寶山,孫嫂,王小兵,楊紅林……很多很多的笑臉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漠然很想去拉住他們,卻又怕驚動他們,他看著看著,便覺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睡著了,眼角還有些許激動的淚痕。
可他這一睡又是三天未醒,身上的繩索還是鄧雲跟郭政委幫他解開,蓋好被子。三天時間他做了很多個夢,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叫醒他。雪林二十四小時在屋外守著,不吃不喝。美玲都沒有辦法,只得來一次抱著雪林哭一場。
狼魂隊員們也二十四小時輪班跟警衛一起守著漠然,肖西樓也沒辦法,他試了很多的方法都沒能喚醒漠然,可這三天他也沒閒著,每天找狼魂的隊員們問話,不然就是在張鳳山那裡跟他一起喝酒商議,第三天他已經將一份報告密秘發往師部。
而林師恰巧被司令員招去開緊急會議,留在師部的是剛調任的新任政委黃立明,他對這裡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他是由司令部調任的,看了肖西樓的報告後,氣的大怒,想都沒想就立刻批復:立即槍決,以示軍威。
這道命令連肖西樓都吃了一驚,但有了命令他也有了主心骨,他知道要想執行這道命令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須做個周密的安排,並且連鄧雲跟郭政委都必須瞞著。
第三天夜裡漠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已被五花大綁帶到刑場,孤單單的站在那裡,而肖參謀下獰笑著對他舉起了槍,『叭』的一聲槍響,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擊中,正痛苦的倒了下去,接著又是一聲槍響。
漠然突然翻身坐了起來,身體都被汗水打濕了。原來是一場夢,他環顧下四周,已是深夜了,四周靜悄悄的,自己還在禁閉室關著。他又靜靜的躺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還以為當夜還未過完。
這時候漠然聽到門被悄悄打開的聲音,有三個人進了禁閉室,而且是非常輕手輕腳的進來,漠然頓時警覺起來,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不會如此輕手輕腳的,更何況漠然還在關禁閉,是囚犯,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小心。漠然暗暗將手放進衣兜中,捏住了三顆石子,迷著眼觀察著一步步向他走來的三個黑影。
黑影慢慢靠近床邊,他們都手執著短槍,走到床邊一個聲音傳進漠然的耳朵中。
「兄弟,對不起了,先送你上路了。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是是太狂妄。你不要怪我了。說完他對著床上的黑影扣動了板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