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孟東河睜開眼睛的時候,好像人已在隔世,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太戲劇化了,懸疑劇都沒帶這麼精彩的,青龍居然睡在自己臥房的地板上,鼻腔中正發出巨響:「呼呼呼……」
孟東河忍無可忍地一腳踹過去:「吵死了!!」
青龍悶哼一聲,翻個身,繼續睡,繼續發出巨響,孟東河無奈,只有自己爬起來去刷牙洗臉,看到師姐和高陽正在地圖上研究著什麼。
「你們在看什麼呢?」
「在找封印之地。」高陽簡潔地回答:「當初袁天罡封印殭屍王的地方。」
「已經有線索了嗎?對了,我昨天晚上……」孟東河正興致勃勃地想要描述下昨晚自己的英勇表現,突然又閉了嘴,還是不要提比較好。
柳湘湘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地圖上:「按照我們掌握的所有依據,最有可能的就只有這兩個地方,我們需要一一去排除,只是可惜,那個逍遙大師,我們一無所獲,他在這世上留下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你們是怎麼算出來的?」
「當然是靠我了,」高陽有些沾沾自喜,太久沒有表現的原因:「據說袁天罡曾在晚年時期突然隱居山林,再重現江湖時身體遭受到極大的損傷,不久後就離開了人世,有不少傳言,其中就有說他曾遇上了人世間最厲害的殭屍王,並耗其全身功力將其封印,以致於自身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提早離世。」
「所以呢?」孟東河沒有聽出一點線索。
「他隱居山林的去向就變得很重要,」柳湘湘一語點破。
「啊,沒錯,他隱居就有可能是為了辦這件事。」孟東河也不禁入了神:「你們已經得出結論了嗎?」
「對,有兩個去處,一個是袁天罡曾隱居過的閬州蟠龍山,還有一個,是他的棲息之地——少陵原畔,明天我們就會出發一探究竟,你剛剛說昨晚怎麼了?」
「沒什麼,青龍找到了那些初級殭屍的藏身之地,已經全部幹掉了。」孟東河心裡歎一口氣,忍住,要忍住,又沒有真做出格的事情,談不上是背叛,成龍大哥都說了,他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自己比他強多了,連那一步都沒有邁出去。
「既然如此,我們走後,你要多幫幫閻羅,她法力雖強,但多一個人商量總沒有錯,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柳湘湘絲毫不覺得有它,仔細叮囑孟東河。
「收到,」孟東河強打起精神:「你們也要小心,高陽,替我多照顧一下師姐,盡量早點回來,遇到強敵,該撤退時撤退。」
「這什麼話,說得我和湘湘是小菜一樣,論資歷,湘湘還在排在你前頭。」這個高陽,打從一開始就偏向柳湘湘,眼裡壓根沒有孟東河這個主人。
孟東河還沒還嘴,門鈴響了,柳湘湘前去開門,然後微微地一愣:「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叫陳宛。」
柳湘湘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她臉色微微一變,依然保持鎮定:「你好,請問您找誰?」看著陳宛拉過來的大行李箱,柳湘湘的預感很不妙。
「我落沒了,來投奔我的前男友來了,這樣你能夠理解嗎?你是誰?現任?還是他的員工,我聽說他辦了一個很特別的事務所,真沒想到,像孟東河這種老實人都學會招搖撞騙了。」陳宛大大喇喇地走了進去,連著她的行李。
高陽沖孟東河做了個BS的手勢,然後悄悄地來到陳宛背後,衝著陳宛的脖子就吹了一口氣,感覺到突來的一陣涼風,陳宛縮了縮脖子,朝四周看了看,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但馬上就找到了她的獵物——孟東河。
陳宛一聲嬌笑:「東河,我來了,我說過的吧,你可不能小瞧我。」她將行李放到一邊,大大方方地坐到沙發上:「簡單一點說吧,我和那個男人吹了,他有暴力傾向,而且就是個混在富人堆裡的窮人,我沒有工作,沒有積蓄,那個臭男人一分錢也沒有給我,我現在沒有地方可去了。」
孟東河差點要暈厥過去,這就是所謂的恬不知恥吧?再看柳湘湘的臉色,平靜似一灘死水,這不是好跡象,話說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恐怖的。
孟東河只有硬起頭皮了:「那麼我趕你走是不可能的?」
「當然,」陳宛聳聳肩:「孟東河,你可別忘記了,我跟你的時候還是個處女,今天你不收留我,我就睡在你家門口,睡到你願意讓我進門為止。」
「不要臉的騷貨!!」高陽恨恨地啐罵出聲,可惜陳宛得不到,她飄到陳宛跟前,「啪」,賞了陳宛一巴掌,陳宛感覺到臉上異樣,驚恐地摸了摸臉:「這是怎麼回事?」
「東河,你知道什麼叫做齊人之福嗎?」青龍的嘴恨不得咧到耳朵邊上:「一妻一妾的美滿組合叫作齊人之福;現在呢就指一夫一妻多妾的富貴生活。你看看你,不來則已,一來就是仨。」
孟東河看著緊閉著大門的客房,裡面的陳宛正忙著收拾行李,這個女人可比凌小小厲害多了,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是柳湘湘開口替她說了話:「既然真沒地方去,就留下來吧,反正我們還有一間客戶是空的。」
師姐到底在想什麼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針,想撈都撈不著,摸不清,看不透!!
這邊廂的前任女友在收拾行李準備住下來,那邊廂的現任女友也在收拾,準備明天出發去查一查那袁天罡的封印之地,再想想昨晚熱情似火的警花凌小小,頭,大了,孟東河拉著青龍出門去:「走,去警局,看看章巖的報告書擬得怎麼樣了。」
章巖的報告書依然是空白一片,他正撐著腦袋一幅為難的樣子,殭屍兩字是絕對不能出現在結案報告上的,可是要怎麼解釋作案動機和兇手的背景呢?正為難時,孟東河的臉不失時機地露在他跟前:「寫不出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敲個門。」章巖正有一肚子的火沒有地方發。
「我可是有劉局給的通行令,你大還是劉局大,要不,咱們去劉局那講講清楚?」孟東河湊巧也是渾身的不痛快,今天就是找不痛快來了。
「我懶得理你。」幸好章巖遲趣,偃旗息鼓,「你今天不正常,我不和你計較。」
「我也不稀罕搭理你。」
「你小子有病是吧,沒事出去,有事快說事。」
「我沒事。」孟東河的嘴硬比死鴨子嘴,「你還是著急你的結案報告吧,劉局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所有的壓力都在我這裡,」章巖歎一口氣,關掉WORD文檔:「我就算編一下殺手身份,怎麼解釋吸血的事情,這個報告是官方對外的結論,那些記者會不注意這些細節嗎?」
確實頭痛,青龍撲哧一笑:「你們太傻了,就說是醫生干的不就行了嗎?再說吸乾血的事實只有警方的法醫知道,家屬雖然見過屍體,可是也不很明確真正的死因,對不對?醫生是最好的兇手背景,我太瞧得起你們的智商了。」
孟東河與章巖對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一人伸出一隻手去猛拍青龍的後背:「你小子,行啊!!」
「是你們想得太多,我最大的本事是化繁為簡,簡單粗暴!!」青龍還振振有詞。
「這件事情應該就這樣完結了吧?」章巖有些憂心忡忡。
「不知道。」孟東河搖搖頭,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又怎麼樣,只是讓這些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然後白白地丟掉性命。
「你今天到底幹什麼來了?」章巖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嗓子:「不會是為了泡凌小小吧?」
「胡說!!我就是為了躲女人才出來的,我現在家裡可熱鬧了,前任女友跑回來了,死皮賴臉地不走,結果住下了。」
章巖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是不是說明我要有機會了??」
「少貧嘴,對了劉局在嗎?有事找他。」
「在,你自己去吧,我先寫完我的結案報告。」
孟東河找劉局還真的有事,凌小小曾說當年的搶劫嫌疑人被殺案受理人就是當年的劉警官,其中的細節說不定能成為新的線索。
劉局介紹的情況基本與凌小小說的一致,但有一點不同,「我當時趕到案發現場時,受害人還沒有斷氣,他說了一句話讓我覺得很納悶,他說殺我的不是人,那塊玉是不詳之物。」
「玉?難道是他從那個老頭那裡搶來的東西?」
劉局大為讚賞:「說得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搶來的那塊東西給他召來了殺身之禍,可是具體是塊什麼樣的玉,在什麼地方,他沒有細說就斷了氣,這件案子也是這麼多年來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了,因為充滿了神秘因素,巨量,警方的能力有限哪。」
「那名死者的家?」
「我去搜過,一無所獲,根本沒有找到像玉一樣的東西,因為他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沒有搜查令,我不能進行更細緻地搜查。」
「那他家的地址?」
「我還記得。」劉局露出驕傲的笑容來:「我年紀大了,可是只要是我上心的東西,就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