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去世了?」紫韻的母親一驚,終於抬起了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紫韻。
紫韻點了點頭,確定她說的是真的,然後又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紫韻的母親愣了半天,忽然一把抓住了紫韻的胳膊,顫抖著嘴唇說道「怎麼會突然去世了?怎麼會突然去世了?」
紫韻忙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王奶奶她是……」話說到這兒,紫韻的腦子裡翻騰了一下,王奶奶是被自己的兒子王庭柱誤殺的,可是她不能這樣告訴母親。
「王奶奶她是突然生病,可能是年紀太大了,加上身體一直都不好,媽,你別太傷心了……」紫韻忍著悲痛,安慰母親,其實她知道,她的眼淚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紫韻的母親顯然是對王奶奶的去世感到意外和傷心,她渾身癱軟了下來,被紫韻握著的手也變得無力。
「媽,王叔他……他生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紫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她想起 母親生病的 時候,在病房門口無意中看到王叔蹲在母親的病床前痛哭,還有王奶奶死的那天,王叔曾經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母親的名字——秀蘭。
王叔母子是她和母親在這個城市唯一熟識,而且互相照顧的人,可是,說到底終究不是親人,為什麼王叔要那麼撕心裂肺的喊母親的名字呢?他們之間難道……
「你說什麼?他生病了?什麼病?重嗎?」紫韻的母親反過來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臉上滿是擔心,紫韻有些發愣,母親為什麼這麼關心王叔?
「是的,他……他可能病的有點重,但也還好……」猶豫了一下,紫韻最終沒有把王叔得中度精神病的事告訴母親。
「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紫韻又問了一句,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可是紫韻的母親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她鬆開了紫韻的手,微微的歎了口氣,扭過頭去不再看她,臉上帶著疲憊複雜的表情。
「我不會去看他,不會……」她喃喃自語的說著這句話,像是說給紫韻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紫韻很有些不明白,母親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很擔心王叔,現在怎麼突然……
「媽,王叔他……他曾經很痛苦的喊著你的名字……」紫韻剛說完這句話,她的母親立刻吃了一驚,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但馬上她轉過了身,對著紫韻擺了擺手「我累了,想躺一會兒,你先去吃飯吧。」
紫韻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口,終究沒有發出聲音,只輕輕的站起身,退出門外,把母親臥室的門掩上,自己走回了客廳,望著滿桌噴香的飯菜,她忽然也沒有了食慾。
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母親和王叔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這些年來,他們的關係看似很平常很普通,但其實,那只是表面而已,紫韻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是她和母親剛來到這座城市不久,也剛認識王叔母子不久,大概是五年前吧,那時候紫韻還在上大學,有一天中午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有一份卷子落在了家裡,於是向老師告了假,返回家去拿,走到門口,卻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她輕輕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兒,看到王叔和母親站在客廳裡,王叔一直去拉母親的手,可是母親一直在甩開他的手,嘴裡不停的喊著「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你走……」
王叔滿臉的悲傷和無奈,他斷斷續續的解釋著,乞求著「秀蘭,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你突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你……」
王叔的話還沒有說完,母親突然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語氣堅定的對王庭柱說道「你再這樣,我就死給你看……」
王庭柱嚇壞了「好好,秀蘭,你別這樣,我走,我聽你的,你別做傻事,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看到王叔慢慢的退出了房間,紫韻連忙跑到樓下去躲起來,直到王叔走遠了,紫韻心中還有著無盡的疑惑,但那時候年紀還不算很大,所以沒想那麼多,以為母親和王叔之間可能有一些小過節,現在想想,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