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色薄亮,融雪的夜異常冷,蘇壹壹不由的抱緊了手臂,疾步走在滿身泥沙的路上,身邊不少有家犬的鳴叫,還有詭異的風聲,甚至還有簌簌的細碎的腳步聲。
面具人方才告訴她辰時集合,辰時,蘇壹壹粗略的算了一下,差不多就是早上的八九點。
竟然要讓她去殺花想容,蘇壹壹不由加快了腳步,連心跳都開始飛快的加速,不論是她頭腦發熱答應他還是深思熟慮的,此刻她都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因為,她告訴自己,必須要替花卿顏拿到血沁。
熟練的翻身進了王府可在繞過長廊的時候她卻不由放慢了腳步,方才急著回來見他可她怎麼差點忘了花卿顏恨她。
他已經恨不得殺了她,今日毫不留情的在百花苑下令對她的廂房放箭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到這她立馬折回朝門外走去,可還沒走幾步她像是想到什麼馬上轉身朝顏然居奔去。
就在窗外偷偷的看一眼便好,那畢竟是她的相公啊。
綿延搖曳的紅色的燈光下,一個白衣女子,面容精緻,眉目清澈秀麗,異常明亮,此刻,正呆呆的站在顏然居窗下。
透過窗戶,他三千青絲傾落一地,雪白的衣衫腰間一根緋紅綢帶兩個極致的顏色妖嬈的交錯在這個夜顯得格外突兀,慵懶的斜躺在軟榻上,他伸手拿起一個黑色的酒罈拔開酒蓋就拎著酒罈仰頭便灌。
天,隔著窗戶看著他蘇壹壹不由緊緊咬下貝齒,他究竟在做什麼?難道忘了自己的身子嗎?不久前才受的傷而且身受寒疾現在居然在喝酒?不,與其說他在喝酒還不如說他在灌酒,否則會有誰拿著整個酒罈仰頭死命的喝?
「唔~」花卿顏單手撐著桌子痛苦地乾嘔了起來,好似要掏空五臟似地,嘔完之後又是接著灌酒,在仰頭的那一瞬她分明看見那蒼白的臉頰有兩行晶瑩流下。
「花卿顏——」蘇壹壹憤怒的衝進房內一把按住他的酒罈:「不准再喝了!」
手裡的酒罈突然被按住,隨即還有耳邊那熟悉的聲音不由讓花卿顏那薄弱的身子猛的一顫像是被雷擊中般,那原本半醉半迷離的眼瞳突然閃過一絲光亮,卻像是劃過的流星,然而只是一瞬便回復了灰暗。
「原來又是夢啊……」他帶著漣漣淚水梨花帶雨的狠命地搖晃著頭,似乎要將他這顆腦袋搖掉到地上似的,那麼地大力,「是夢……」
「對,是夢。」蘇壹壹苦澀的笑著隨即從衣襟裡掏出一塊雪白的錦帕給他小心的擦嘴。
「你走吧,為夫不需要你的憐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一揚袖甩開他,隨即又端起酒罈兀自喝了起來,「為何,為何你不放過我,就連夢裡我花卿顏也要受你的牽制被你折磨?」
「你為何要棄我而去,為何要欺騙我一次又一次?」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蘇壹壹身子不由一晃,那藏在袖中的手侵滿了汗水,指甲扣進手心皮膚上傳來的尖銳疼痛根本就無法掠去她此刻心頭的劇痛。
那種痛像毒素一樣從心臟蔓延開,向四肢百骸蔓延讓她行動極其艱難就連眼角都酸痛不已。
「相公!」她奪過他的酒罈伸手將他抱在懷裡,「你的傷好些了嗎?」
他淒涼一笑伸手要去推她,卻不料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只得轉身背對著她,兀自期期艾艾的重複著,「騙子,你個騙子。」
「咳咳……」背對著蘇壹壹,他低低的咳了一聲,抬手捂著胸口,蒼白的臉上有一絲難言的痛楚。
相公,她動了動嘴喉嚨卻卡得難受,那一刻,聚集在眼眶中的淚水滾落了下來,穿過指縫落在木質地板上。
「相公,要不我們休息吧。」
她牽起他的手向床榻走去,想起以前他經常在她耳邊說著,為夫要和娘子一起休息,那時候他一臉撒嬌鳳目純美還透露濃濃的柔情,那柔弱的身子也喜歡纏繞著黏著她就像個孩子。
可是現在他卻如木偶一樣被她牽著,目光茫然像是個失去靈魂的軀體。
和他一起躺在榻上,她伸手體貼的替他掖好被子。
他異常聽話的任她隨意擺動卻只是瞪大那紫瞳鳳目盯著天花板。
「相公,是不是累了?」她笑著望著他欣慰的告訴他,「明日,我給你帶回血沁,日後啊,你就不用病懨懨的動不動就咳嗽了。」
她期盼這話告訴他之後他至少會多看自己一眼,可現在他卻翻身背對著她自己睡去。
那細微的動作,卻像針尖紮在心口,痛的她鼻子發酸。
靜靜的躺在他身旁,悄悄的拖著他的纖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她想告訴他那裡面有個小球,那是他們的結晶。
可是才剛觸到小腹,他卻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往外靠了靠。
那種生疏那種陌離讓她心裡頓時一空,看著他的背影手緩緩的伸過去下意識的將他摟住卻傳來一陣冰冷,他的身子就像一個大冰塊。
她伸手將他抱得更緊,可是懷裡的他身子卻微微蜷曲,有點像是在逃離她的擁抱。
「相公,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唉,仰天長歎,要是再木有留言那就再虐虐吧,反正乃們都喜歡污蔑俺是後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