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她挪身貼他而坐,伸手又將他抱在懷裡好似這樣的親密已經成了她習慣的動作。
「王府到了為夫先下去了。」
他掙扎了一下,又將她推開,兀自跨下馬車。
他已經陷入了這個漩渦,他的魂他的魄都系與她,可她倘若不珍惜,那他遲早會因她而死,就像那場夢一樣他們雙雙持劍彼此刺進對方的胸口,除非——他將她殺了。
他說過他容不得她的背叛,而她一次又一次的觸犯他的底線。
徐子夜也好玉塵風也罷,這些他都可以告訴自己只是巧合。
而花莫言呢?
她為何又要去招惹花莫言?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木芙蓉馳他而去難道她也要如此?
當然不———
「咳咳……」黛眉緊擰他輕咳著顯得那張絕色的容顏有些蒼白,仿若剪水的眸子裡寒意滲出,他不容許她的背叛,如若她當真心存它念,那他勢必會在她背叛前將她誅而殺之。
「相公,我再也不會私自出去了。」下了馬車她緩步走到他身後,聽著那輕輕的咳嗽她一臉認真的向他保證。
「夜深天冷,你早些回房休息吧。」花卿顏那蔥白一樣的手指脫下自己身上那件雪色的狐裘披風,小心翼翼的替她披上,還順便將衣服替她合上。
他動作輕盈,神情專注,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抬眸瞧她一眼。
「對不起……」
蘇壹壹眼角頓時一濕,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
他依舊默不作聲,體貼的將她衣服順了順,理好之後隨即一側身,不看她。
「相公——」走到他身後,蘇壹壹伸手攬住他的腰,順勢將頭埋在他的發間,那身體傳來淡淡的異香讓她迷戀。
「你回房吧,為夫也要去休息了。」
說了這些話他便放開她,側目用餘光瞥了眼她的隨風飄起的裙擺,長歎了一聲,便轉身朝府內走去。
月光下那單薄的背影愈來愈遠,蘇壹壹苦澀的扯起嘴角,她竟然被他毫不猶豫的推開。
好像有些不像他了,他不是最喜歡膩著她抱著她且軟著那酥骨的聲音柔聲一遍遍的喚她『娘子——』『娘子——』嗎?
心裡莫名的一揪,是失落嗎?
抬起步子她本想早點回靜若閣,可是腹部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好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子在她的體內使勁絞動。
仰頭瞥了眼那圓盤似的銀月,今日並不是殘月之時。
可是為何此刻的感覺和當日毒發的症狀幾乎一致。
難道是毒發提前?
慘白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蘇壹壹緊咬著唇快步回房。
關上門蘇壹壹一個踉蹌差點倒地,穩住身子她立馬朝床榻奔去,不料剛邁步子,就見一隻凌厲的鐵箭破窗御風逼來,忍痛一個旋身,那東西便「錚」的一聲用力扎進了床榻的木柱上。
摀住腹部她取下那只短箭,銀色的箭柄處刻著一輪金色的彎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而黃色的櫻洛處附著一塊雪色的絲帕,眸光一冽她疑惑的取下那塊絲帕,將其攤開白色的帕子上飛舞著幾個大字。
「欲取解藥,江邊城外」
纖細的玉指撫過那刺目的月牙,難道是殘月門?
解藥?
嘴角扯起一抹瞭然的笑意,看來面具人知道她毒發提前。
她現在要立刻出去,否則必死無疑。
可是,腦子裡再次浮現出花卿顏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他鳳眼含淚,聲音如淒,艾艾道,「娘子,今日之事為夫不想追究,這些談話為夫也不會記在心頭。」
蘇壹壹心裡陡然一僵,她不是剛保證過自己不出府的嗎?
花卿顏他本就在生氣,她若是還跑出去那他以後會不會就不理自己了?他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可她要是不出去會沒命的,她安慰自己花卿顏不過是發發小孩子脾氣很容易哄的。
再說她去取了解藥馬上就回來一定不會讓他發覺。
飛快的換了套夜行衣,滅了蠟燭她抹黑忍痛爬上了屋頂。
暗夜中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在屋頂上移動,翻身靈敏的躍下高牆,巧落在地沒有一絲聲響好似夜貓一樣矯捷靈敏隨即淹沒在夜色中。
「殿下看到了嗎?」另一座高樓上站著兩個黑影靜靜的關注靜若閣的一切。
花卿顏目光一沉,嬌唇緊抿,週身發出令人打顫的寒意。
果真又出府了!
「那是王妃?」半響,花卿顏開口道。
「是的,看那身影的確是王妃,而且身手矯捷看似訓練多年。」
「訓練多年?」
倒抽了一口氣,如絲的鳳目冷厲嗜血,一撩袍子他下了樓台。
「殿下要不要將她攔住?」
「不用,你派人跟著她,她若是跨進百花苑一步就將她的屍首帶回來。」他冷冷的吩咐道,理了衣衫轉身回房走向鋪著狐裘的軟榻。 ——
不好意思飯飯更晚了,今晚還有三更,感謝【夏籬希】和【hannah7】滴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