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連春身旁的佳人回眸嫣然一笑,令他心蕩神移,禁不住抓住那只柔嫩的手喃喃道:「晚晴,你真美,海枯石爛,我們——」
那張臉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張陌生的臉,雖然兩張面孔依稀有些相似,同樣的漂亮動人,但是並不是他的女友羅晚晴,這張臉多了些溫潤雅致,少了些青春氣息。他有些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忽然想起來好像自己登華山時失手墜崖了,難道墜崖身亡後又穿越了?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穿越專業戶!
他吃驚地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滿臉的幽怨,幽幽一歎道:「二世子,連小女子也不認識了嗎?『願與君相知,吟詩相酬和,皎皎明月夜,共剪西窗燭,與君結同心,生死不相棄!』這詩句不知世子還記否?」
夏連春搖了搖頭,想得頭疼欲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依稀熟悉的女子是誰,更想不起來那詩句是何人所吟,他只得訕訕道:「我摔傷了腦袋失憶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你是誰?晚晴呢?她剛才還在這兒,怎麼變成了你?」
那女子愣了一下,忽然臉露喜色:「原來你還記得我,我好高興,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隱隱,夏雨雪,天地合,亦不與君絕!」她說著身子緩緩向後退去,倏然身子一沉消失不見了。
「啊——」夏連春依稀想起了她是誰,想要招呼卻已經遲了,他絕望地發出了一聲慘叫,因為那女子墜身之處是雲霧繚繞的萬丈懸崖。
「啊,師傅,他醒了。」一個小道童聞聲走了進來,一看到夏連春正在翻身,他驚喜地叫起來。
一個面容清癯的老道士走了進來,看到床榻上的人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看他呼吸漸重,手腳也在動彈,知道無礙了,就吩咐小道童:「我在給他針灸一次,一會兒把藥給他灌下去說不定就醒了。」他拿出幾隻支明晃晃的金針,手腕抖動如風,幾隻金針已經沒進了夏連春的髮髻間,不但手法迅捷,認穴之準也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老道士捻動金針,夏連春呻吟一聲果然醒來了,他睜開了眼睛,不見了晚晴,不見了那個依稀熟悉的女子,他心中一陣痛楚,但是眼前哪有什麼萬丈懸崖,只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盯著他。
他脫口問道:「晚晴呢?晚晴哪裡去了?」
「晚晴是誰?你在睡夢中一直呼喚這個名字。」
夏連春這才看清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童,正好奇地看著自己。
夏連春疑惑地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哦,這裡是蓮花峰翠雲宮,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夏連春愣了半天,這才想起自己從懸崖上掉下來了,想來是沒有摔死,大概是被這道童救了,剛才那跟羅晚晴依稀相似的女子,原來是自己的一個夢,不過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那女子古裝打扮,應該不是羅晚晴,似乎自己在哪裡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了,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些陌生的殘斷畫面,像是些記憶的碎片,有巍巍宮闕,又有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的東西。
頭又疼了,不想了,夏連春呻吟了一聲,然後向道童道謝救命之恩。
「呵呵,你的命不是我救的,要謝也該謝袁師兄,是他救了你,我師父又把你救醒了。」道童笑嘻嘻閃過身子,身後突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怪物來。
夏連春被那怪物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只猿猴,通體長滿了金黃色的毛,兩隻骨溜溜亂轉的金睛盯著夏連春,顯得頗有靈性,他這才明白救自己的「袁師兄」原來就是就是這只猿猴,他欠了欠身子道:「猿師兄,多謝救命之恩。」
那隻金毛猿猴像是聽懂了他的意思,手舞足蹈,呲牙咧嘴的樣子很滑稽。不過,顯然是在表達他的友善之意。
小道童看他臉上有詫異之色,就笑道:「袁師兄是華山的異種靈猿,被師傅豢養了多時更是通靈,被師傅喚作猿兒,它在師傅身邊的時間比我們都長,所以,我們就喚它猿師兄,那天,就是猿師兄發現了你掛在懸崖的松樹枝頭,這才回來引人去把你救了上來。」
「青竹,藥煎好了吧,快去看看。」這是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叫青竹的小道童應聲去了,這時,夏連春才發現屋子裡還有一老道士,精神矍鑠,不過神色淡然,他大概一直站在床頭夏連春卻一直沒有發現他,看老道士正在端詳自己卻並不言語,夏連春尋思這位老道士就是道童的師傅,自然不敢怠慢,欠了欠身子道:「多謝道長相救。」
老道士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已經沒有大礙了,將養兩日傷勢就全好了,那時就可以下山去了。」他說完轉身欲走。
夏連春急忙喚著他:「道長留步,請問季雲子老前輩可在山上?」
老道士道:「你認識季師兄?他不在蓮花峰居住,季師兄居住在觀日峰上的朝陽宮中。」說完又道:「這裡是蓮花峰的翠雲宮。」
「翠雲宮?敢問老道長和季雲子是——」
「季雲子是我師兄。」
夏連春見老道士是季雲子的師弟,急忙恭恭敬敬道:「原來師叔,季雲子是我師傅。」夏連春說完見老道士滿臉的疑惑,想到自己還沒有正式拜三清入門,就老臉一紅道:「師傅在山下收我為徒,讓我上華山來拜三清祖師。」
李藥師釋然,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安心靜養吧,季師兄過幾天就回山了。」
夏連春在蓮花峰靜養了數天,後來才知道在翠雲宮主持的是天道宗四老之一的李藥師,而觀日峰是華山東峰,也是華山最佳的觀日出的所在,跟他記憶中的華山東峰的名字不一樣,前世的華山東峰應該叫朝陽峰,自己本來要等落雁峰卻跑到蓮花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