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我坐了下來,不是坐在椅子裡,卻是坐在了一張矮凳上。
「寒舍簡陋,姑娘別見怪。」他輕輕笑道。
我心中卻是大奇:?他的家似乎很大,該是大戶人家,卻為何有這麼簡陋的居室?
「今晚就屈就姑娘戚此睡一夜了。」
我的臉頓時漲紅了:「和……和你……同……」我來窘,終究沒有說出那個「房」字來。
「我不放心讓你跟別人住。」墨的聲音很是歉疚,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你的氈子就在旁邊,我的氈阱房間的另一端,你大可放心。」
他不放心我跟別人住?聽了這句莫各其妙的話,我頓時疑竇叢生,卻旋即壓下了滿腹狐疑,摸摸凳旁,果然觸到了一條氈子。
「我的眼睛要多少天才能好起來?」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雖然沒想過以後怎麼過,我還是 想盡快離開,希望能找到村長,讓他不用擔心。
「我正要替你治療呢,治療完畢你就能看見了。」他溫潤的笑道。
「一次治療?」我嚇了一跳。他莫非是神仙不成?縱使娘親在世,也未必能一次性的治好一個瞎子啊!
「姑娘信得過在下嗎?」墨只是專淡風清的問道。
我點點頭,沒有接茬。失敗了又怎麼樣,大不了全瞎罷了,和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分別。
一隻溫熱的手合上了我的眼皮,接著一層沁涼的藥膏塗在眼皮上。
「準備好了嗎?」墨輕輕問道。「躺下來吧。」
他扶著我躺下,便施起針來。細如牛毛的紹針下在了眼睛附近的各處穴道上,快、狠、準,乾淨利落,我即使視力完好也做不到如此境界。
他,才是真正的醫仙啊,那日替他療傷之時的施針,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放鬆一點,放鬆一點……」他的聲音愈發的虛弱;他本已有傷在身,怎可如此操勞?
我正想開口說話,千言萬語卻化作了一聲歎息,把面紗往下拉了一寸,配合他的施針。
「謝謝。」他輕輕笑道,加快了下針的速度。
清涼的藥膏慢慢的滲進皮膚,不知是麻醉藥的效果抑或是我太累,昏昏沉沉的,神緒飄到了周公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