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猶豫,咬咬牙根,「好!」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就算是踏上黃泉路又何妨?此生已無可戀之處了!
我感到那男子發出了燦爛的笑意。「謝姑娘賞面。」
我遁聲上前抓住了那下屬的手,感覺到他一僵,淡淡道:「我看不見。」
我聽見了他倒抽一口涼氣,接著沒有多說,奔出店外。
但聽他健步如飛而腳步聲甚微,顯是輕功已臻上乘。從他的聲音和手心柔嫩的觸感看來,這人肯定不過三十歲。年紀輕輕造詣已有如此之深,一個下屬尚且如此,他的主子的功夫到底有多深?若非他身受重傷,出手之時我怕已成他掌下亡魂了罷!
奔了級一刻鐘,我感覺自己被扔上了一匹馬,與那兩個男子同騎。我不善騎術,在高速奔騰的馬上我更是心生恐懼,緊緊抓著不知是哪個男子的腰際不肯放手。
如此奔了也不知多久,馬終於停了下來。我驚魂未定,呆呆的坐在馬背上,一隻手輕輕把我拉下了馬背,正是那少主。
我微微蹙眉道
:「重傷未
愈,不要使力。」
卻聽一把渾厚有力的聲音道:「她是誰?為何進得了--」
話還未說完,卻聽那少主道:「她是本……我的救命恩人。」說罷執起我的手往前走。
沿途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下人整齊的腳步聲,卻沒有一字一句。
「這裡的紀律很好。」我不禁開口讚道。
「哦,紀律當然要嚴明了,這可是首要的呢,」他不以為然的道。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更甚:一般人家,何需嚴明的紀律?這裡倒更像軍營。
可是,那男子優雅得體、彬彬有禮,不像是軍中之人。
「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他沉吟了一下,似是隨口答道:「就叫我墨吧。」
他的回答隨便得像是信口胡謅一般,我卻沒有追問下去。他既是不願意以真名相告,我問他又有何用。
卻忽聽他問:「那姑娘怎麼稱呼?」
我微微一笑,也用隨便的語氣道:「萍水相逢,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人生數十年,來去匆匆,完了也不過一場夢而已。」
從他的聲音聽來,他應該也和我差不多年紀;未過二旬已有如此感觸,他到底是什麼人,又到底經歷過什麼?
「姑娘可有想過,眼疾治好以後,餘下的人生要怎麼過?」
我愣了愣。對一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說出這番話,他也太……熱情了吧。
還未回過神來,卻忽聽他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