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她說，如不想我後悔。「後悔？我為什麼會後悔？」
她無聲凝望著我，看得我心虛的低下頭下。「真的要失去一些，才能得到一些嗎？」我輕輕地問。
她仍是不語，那雙冰藍色的瞳子卻已告訴了我答案。
只有用我最渴望的自由，才能換回她們－－還有他－－的性命。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是大賢大聖之人，我不甘心一輩子伴在那惡魔身旁，只為得到他人的性命。
「無淚還想復仇嗎？」墨染忽問。
我頓時僵住了。我還想復仇嗎？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已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了；血海深仇，本是我生命的全部，可是，這一切以後，心底最深的渴望，卻彷彿成了遠離世俗塵囂，和小師兄一起，歸隱田園，過上無憂的生活……
若是真的放棄了復仇，那，我是否可以無牽無掛的遠走天涯了？
可是，腦中倏然湧起了那明黃的身影，那抹溫柔的笑，那雙讓人深陷其中的眼眸，還有，那冤孽般的深情……
夜朗逼宮以後，江山易主，怎會容忍前朝帝王存活？若是，我不答應他的要求，我便是生生奪去了他的性命。我，對得起他的一片深情，對得起自己僅存的良心麼……
墨染見我一片沉默，只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呆呆的坐在那裡，沉吟良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因為他，我八年前撿回了小命；因為他，我陷入了孽網；因為他，我哭壞了眼睛；因為他，我將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自由、身體，還有那本該逍遙遠方的心……
夜奕，我們兩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