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聽見這話,我會謙遜的推讓一番,心中竊喜,可是現在聽進耳中,卻是無比的諷刺。我自嘲的笑笑:「我的皮囊是平凡中的平凡,不與『丑』字沾上邊兒已是大幸,何來『美』一說?」
紫雁聳聳肩,「奴婢也不知……只是覺得郡主的眼中,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我望向鏡中,對上了鏡中人的雙眸。幽靜、淡然,帶著縷縷的憂傷,又有一絲滄桑,一絲堪破世情的恬靜……這便是我的眸子嗎?
「魅力……」我苦澀的笑笑,是唏噓的魅力麼?
眸子果然是人體最真實的部位。面容可以易去,思想可以掩飾,心思可以埋藏,惟有一雙眸子,毫不保留的道出所思所想。
正沉醉左思想之中,忽聽紫雁道:「奴婢參見王爺。」
我回頭一看,只見夜朗正笑吟吟地站在那裡。「王爺,這麼早?」
夜朗擺擺手,示意紫雁下去。「小璇不也這麼早?」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他拉過我的手,一把將我拉入懷中,「小璇不是想學武嗎?我來教你。」
我大窘,欲推開他的懷抱,他的手卻箍得更緊了,比女子還要紅上幾分的唇瓣在我耳鬢嘶磨著,穌麻的感覺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慄。他輕輕笑了,在我款邊呼了一口熱氣,「哪天不想當郡主了,可以考慮一下做本王的王妃。」
我聽著他戲謔的話語,總覺得那是夾了一絲認真的,勉強牽起一笑道:「王兄何時這般有興致了?」
我忽地想起我中毒不久,他潛進乾承宮那時,他那不安份的身子,麻利地挑∼逗著自己的皇嫂……
「小璇真有性格,本王喜歡。」仍是那把夾了一絲認真的戲謔聲音。
我冷哼一聲,奮力一把推開他,退後兩步,深深吸了一口氣。「王爺是不是流連花叢太久,演戲演得自己也入了戲?」我漠然道。夜朗,在我面前,你不用裝風∼流,更不要把我扯入戲中!
他沒有欺近身前,只是頹然的笑笑:「是啊,我是入了戲了,真是可悲……」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他不到一年前才加冠,雖有過人的智謀,雖有過人的風∼流,可以深藏不露許多年,可以瀟灑不羈隨心逗弄女人,可他,畢竟只有二十一歲……(某女似乎忘記了自己只有十七歲……)
也罷,他喜歡玩,便由他玩去,反正也不會太過火。
反正他心繫的是天下,我心繫的是復仇。反正……我們之間,從來不是真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