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眾人齊齊「刷」的一聲跪了下來,齊道:「奴婢(才)參見皇上。」
我一驚:這麼快就見到皇上了?可是,我如今這般狼狽相……
只聽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道:「輦內何人,何不出來見駕?」是太監總管裕公公。
紫櫻倒是聰明,代我答道:「我家主子不慎劃破衣裙,正要回殿更衣,現今樣子不便見駕,請皇上恕罪。」
只聽皇帝輦駕中傳來「哦」的一聲,「一會兒到內務府取套衣裙吧。」
「奴婢代主子謝皇上恩典。」
另聽一聲「起駕」,聖駕已漸行遠。
想是待聖駕走遠,步輦被扛起,繼續前行。我懸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卻又暗歎失了見駕良機。
罷了,想見得夜奕一面,我是他親封的婕妤,以後有的是機會。
回到驚鴻殿,我匆匆入了內堂更衣,換上了一件淡紫絲裙配以深紫抹胸,用墨心劍纏腰,外面束了一條紫緞腰帶。披了一條拽地的紫煙羅輕紗,換上了和裙子相配的鞋子。著紫櫻學著梳了一個流雲髻,插上兩對固定髮髻的珠釵,再斜插一對鎏金步搖。這衣著方面看來不能再隨便了。這天是婉妃,明日後日又會有誰欺到頭上來呢?
「小姐這身裝扮像婉妃娘娘般貴氣逼人呢。」紫櫻笑著說。
我笑笑。 「這話可不能亂說。出了這內堂就會有上百對眼睛盯著我們看,都在找茬把小姐我拉下來呢。」
紫櫻吐吐舌頭。 「這麼恐怖。」
我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紫櫻這丫頭雖是敏睿,卻也天真得令人擔心。把她帶著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我的選擇對嗎?
灩梅進來通報。 「憐影閣玉才人、惜月閣楚御女在外殿求見。」
我收斂心神。 「我現在就出去會會她們。」提步走出內堂。
外殿內堂,其實也就只有一簾一屏風之隔。殿上的太監小福子一聲「琴婕妤到」我便已轉出簾子屏風,坐到主位上。
「嬪妾憐影閣玉才人見過婕妤主子。」
「嬪妾惜月閣楚御女見過婕妤主子。」
兩具纖巧玲瓏的身子盈盈下拜。我站起身來走下主位:「我和兩位姐妹同住長樂宮,也算一家子的人了,無需多禮。」
二女站直了身子,我快速打量了她們一下。
那玉才人是上屆秀女,出身寒微而聖著甚淺,三年來只是晉了半級。她臉上一片明媚,沒有深宮怨婦之色。身上穿著的橙色紗裙為她增添了一絲活力,窄身的設計凸出了玲瓏的身材。頭梳柔雲髻,只插了兩支鎏金珠釵點以幾朵簪花。金飾戴在她頭上並不礙眼,反而有靈動的感覺。
再看那楚御女,她原是殿前尚儀女官,一晚夜奕臨幸於她,第二日便封為姬,夜國古法規定女官出身的妃嬪一次只能晉一品,宮女一次只能晉半品,封為姬後一月夜王再次臨幸,晉了御女,那次至今過了三月一直沒再召幸。許是因為出身女官見得較多世面,她臉上隱有滄桑之意,眸中隱有期待,想是希望夜奕會因我這「後宮新貴」而多多駕臨長樂宮吧。只見她衣著甚是講究,頭上一對蝴蝶金簪綴以三朵珠花,身披粉色緞裙繡以含苞牡丹,襯以藍色抹胸,腰掛翠色玉珮垂以黃色流蘇,是標準的御女裝扮,不多不少。
我提出結義金蘭,楚御女已雙十年華,而玉才人則二九年華。因我是長樂宮主位,她們便堅持要叫我「姐姐」,我堅持拒絕,才根據年處,楚御女楚思月為:大姐,玉才人林清玉為二姐,而我則居末。在西暖閣上了一柱香,起誓今後共同進退,互相扶持。
就此,長樂宮三殿連成一線。雖不知這段金蘭之情能在深宮之中堅持多久,我只希望能在這兩個至少看似沒有太重心機之人身上維持一段姐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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