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漠再次朗朗笑出聲,離凳而起,信步走近藍冰的床邊,俯視著藍冰,並不像他口中一直左一句娘娘右一句娘娘的畏敬。
「既然娘娘都吩咐了,那臣也只好遵命。」他揚起一個大弧度的魅力笑容,說「不知藍冰也可否別喚我相爺,叫我漠就好了。」
話看起來雖是像徵求,聽起來卻更像一種命令。
「好。」她應,仰首瞅著司徒漠,橫豎看了遍,問「你剛才說有要是商議是什麼事?」
記得她和他沒有任何交集吧?怎麼這會可以談的上是「商議」了?
「高公公…。你總認識吧?」
高公公!
藍冰一怔。
他們,什麼關係?
詭異地瞥了眼司徒漠,心裡猜了好幾遍他們的關係,終是沒有理出頭緒,神經似是繃緊在一塊,輕聲問「你想說什麼?」
二月的天氣清涼多雨,變化多端,方纔還是晴空萬里的天空,現在卻下起了淅瀝的小雨,林間茅屋一處綠色,微風徐徐,涼爽沁神。
「義兄,你看,這位姑娘醒了。」諾斌瞧見床上清秀可人的小姑娘醒來,似是覺得有幾分眼熟。
聞言,慕容澈從窗邊走至床邊,看著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心裡不免讚歎羽仟的醫術精湛。
想起那晚,徒勞無功地離開皇宮,卻不想竟在通皇宮的河岸邊看到了這位姑娘,看她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眼熟。
「這裡是哪裡?」湘雲乾啞的聲音弱弱地提問著眼前的三個俊男,這艷福不淺啊?是死了嗎?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見到了這麼多的俊男?
羽仟體貼地端來一碗水,調侃地微笑著說「姑娘,先喝口水吧,喝了再問也不遲。」那笑,燦爛到五月的陽光,暖入心窩啊。
湘雲一下子給這笑迷住,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膚白如雪,柔中帶剛,勝於女子的嬌美,男子的英俊的羽仟,心神更是無暇去想自己可是死了?!
美男當前,應是飽飽眼福!
「咳咳…咳」
諾斌握住拳頭,假意地咳了幾下,推了推還一直擺著迷人姿勢,展示著迷人笑容的羽仟,俯首於他的耳邊輕聲道「你就放過人家小姑娘吧。」
湘雲被這突然的咳聲拉回了現實,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吃力地撐起身子,欲接過他手中的水,卻被羽仟一個反力給端了開,瞪了眼諾斌,轉首對著湘雲又是如沐春風的一笑,說「你的手估計是使不上力,就讓我來餵你。」
他的聲音很溫柔,眼神更是有著一種魅惑的光彩,照的她鬼使神差地點頭,心裡美滋滋的。
諾斌突感一陣寒冷,抱手相互地揉搓這手臂。
冷。
好冷。
雞皮疙瘩都上來了,實在受不了,乾脆就邁步到了桌案邊坐下。
「你什麼意思?嫉妒?羨慕?還是…。」羽仟吃吃笑了起來,手裡餵著湘雲喝水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首看向身後的諾賓,調侃問道「難不成你心屬姑娘卻被我捷足先登了?」
這話一出,差點沒讓湘雲給嗆著,她難受地咳了幾下,低垂著早已紅透的雙頰,輕聲說「公子,別開小女子的玩笑了。」
諾賓啞言,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吹鬍子瞪眼,羽仟很是愉悅地展示著這永久不朽的笑,回過頭來,柔聲說「好,嚇著姑娘了,實在抱歉。」賠了禮,微笑著繼續手裡的勺子工作,說「來,還有幾口就喝完了,你剛醒來,多喝點。」
一臉羞意的湘雲突感心裡暖暖的,這些年來,何曾有人如此待過自己?
慕容澈見是這陣容,無奈地在心裡歎了口氣,也往桌案的方向邁去,心想,這羽仟,又開始不正經了。
想想那八年,都不知他迷倒了多少姑娘家,只能為這位姑娘祈福了。
兩人相視,心領神會地並齊齊歎氣。
只是,他們都猜錯了,他,不過是喜歡她的可愛,單純。
僅僅是喜歡而已!
好些時日,藍冰的傷勢已好得七七八八,司徒漠更是在尋來了可以治癒傷口的且不留傷疤的藥,聽他說這藥是西國的貢品,巧緣之下尋到,更是慷慨地給予自己擦用,心裡也是感激。本以為只有羽仟才有這等本事,沒想到,這天下間,還真是無奇不有,這西國,更是一個奇國。
早晨。
司徒丞相府庭院。
清逸亭。
亭間一坐一站,素衣素顏,青絲衣袂隨風飄揚,如畫中之人,似真似假。
「小姐,相爺對小姐真是好。」月季一臉羨慕地說。
「月季是傾慕相爺嗎?」
藍冰淡淡地笑著,那天她不是沒有看到月季看司徒漠的眼神,本以為她只是一時間的傾慕,沒想到,這幾日她基本上是掛著相爺二字在嘴邊,說起他的時候更是眉飛色舞,也就因此,她知道,月季這落花對這個傲氣凜然,一表人才的司徒漠動心了。
「小姐,你說什麼。」月季嬌嗔著,很不好意思地低垂下首。雙手捏著裙角,很不自在地捏搓著。
「這相爺儀表堂堂,面冠如玉,更是人中之龍,你傾慕於他,也是正常。」藍冰眼裡含笑,語氣輕柔,一字一句,錚錚入耳,扣人心弦,她微笑著,拉過月季的手,說「月季,你跟了我也有十八載了吧?你也不小了,若是喜歡相爺,就去爭取吧。」
司徒漠雖是堂堂相爺,當是不在乎身份之說,若是他也對月季有意,也不失為好事一件。雖然自己只有這兩年的記憶,可她心裡,卻把月季當成了自己的姐妹。
「小姐,你就別開月季的玩笑了。」月季白皙的小臉羞得漲紅,心裡卻是自卑不已,她又如何能高攀上這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當朝右相呢?
何況,她已不是清白之身……
想到此,月季神色黯淡下來,眼底儘是傷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