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藍冰才打量起這四周的鐵壁,除了這四面牆,便是一套桌案,離桌案不遠處放著一個架子,上面掛著琳琳琅琅的器具,譬如:長劍,鞭繩,可謂十八般殘酷刑具都擺放在了那裡。
難不成,她要如此折磨自己?
藍冰不敢再往下想,仍是一副冰冷如霜的樣子,平靜出聲「信不信就由你了,如今我人已被你抓來這裡,難不成你還怕我逃了不成?」她看了看冪貴妃的反應,接著說「若我是你,便先將事情給理清再來殺也不遲。」
言罷,兩名太監抬著一個麻袋趕了回來,附在冪貴妃的耳邊細細說了一遍,只見她眉開眼笑,樂呵呵地讚美他們一番,又轉頭對著藍冰陰笑著說「有時候,本宮挺佩服你的聰明。好吧,看你也寂寞的份上,我就讓她來陪陪你。」
她的手一揮,太監解開麻袋的結,月季正安穩地「睡」著,藍冰一個怒氣,轉而凌厲地瞪向冪貴妃,「她若有絲毫的損傷,我決不放過你。」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殷紅一眼,儘管,她知道她可能會有苦衷。
冪貴妃被她那麼一瞪,心虛了起來,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你還是先為自己擔心吧,皇后——」言罷,一群人跟著她走出了暗室,殷紅不時地回頭看向藍冰,眼裡的愧疚揮之不去,最後還是由小欣拽著她出了暗室。
一出來寢宮,起先出去追湘雲的兩名太監回來稟報說是她縱身跳下了汐河,如今不見了蹤影。冪貴妃起初是無比的惱怒,但隨後一想,汐河河水表面看起來雖平靜無異,實則暗藏急流,漩渦更是一個接著一個,想她一個纖纖弱女子,生還的機會幾乎為零。
「娘娘,需要奴婢再派人去打撈嗎?」看到冪貴妃那變換的情緒,小欣輕聲謹慎問道,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這娘娘是什麼角色,她可是清楚地很,還是順從著點比較好。
「罷了,且由著她去吧,如今生還的機會如此渺茫,倒不如把心思放在那賤人的身上,為著這麼一個奴才,真真是浪費時間。」冪貴妃滿口的不屑,冷哼幾聲,轉而看向一旁靜靜站著,卻滿臉不安,冷汗淋漓的殷紅,瞥了眼,說「你暫且呆在晴陽宮吧,就幫我好好地照看你的好主子。」
「是…是…」殷紅哆嗦著,順從地點著頭,繼而擔心問「那奴婢的家人…」
「你放心,若是你乖乖的,他們便會平安無事,並且事完之後,有你們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你,不也可以離開這隨時掛名的地方嗎?你說,值得開心不?」冪貴妃陰深的語調更是使得殷紅心中加多了幾分恐懼,以前就聽聞了她的狠毒,現如今她自個落得如斯天地,不去順從她,還能怎樣?何況,這還關乎自己一家的性命,所以她只能如此。
想起藍冰那冷漠淡然的神情中,她就知道,皇后娘娘恨透了自己,可她也只能說上句對不起了。
「奴婢一定聽從娘娘的吩咐。」殷紅低垂著頭,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冪貴妃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遣退了殷紅幾人,獨剩下小欣,她站起身,輕步走過小欣的身邊,俯首至她的耳邊細語一番,眼裡充斥著仇恨的陰狠。
雪落完的痕跡,停留在窗前的樹梢上,仍是掛著白白的一層,有著快要融化的跡象,風孤單地飄忽在天空之上,隨著來人緊湊而踏在皓雪之上發出的嘶嘶聲,氣氛忽的僵硬,如雨前的濕悶。
御書房,正午時分。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高公公尖聲細語隨著開門的聲音傳至羽雲的耳中,此時的他正撐著額頭閉目休憩,顯然很不滿意來人的打擾,微微地蹙起了眉,緩緩啟簾,睡眼惺忪,雖是一臉的疲憊,渾身卻也散發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什麼事使得你如何慌張?」他不悅問。
朝前之事已使得他有點疲憊不堪,再加上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不得已』的情況下打進了冷宮,心情自然而然地糟糕。
「回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失蹤拉。」高公公焦急稟告,見羽雲一臉的震驚,接著說「司徒相爺今早前去冷月宮打算向娘娘問些話,不料裡面空無一人,就連那幾個丫頭也跟著不見了。奴才也是剛剛才得知,於是便來稟知皇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羽雲的神色,可以看得出來他真的毫不知情,本來還以為會是皇上擔憂著娘娘,於是瞧瞧地藏了起來,不料自己竟猜錯了,不過也對,皇上若是暗藏起娘娘,以後要讓娘娘翻身也是艱難,聰明如他,又豈會做出如此行為?
「可有派人細找?」羽雲皺眉,見高公公支吾著不敢言語,皺起冷眉,說「皇后失蹤之事應該不是很多人得知,傳朕旨意,立馬派人細細搜查皇后的下落,此事關乎皇后的安危,切記不可怠慢,否則人頭來見,若是有人攔阻,可先斬後奏!還有,此事先不要張開,盡可能地隱瞞住冪貴妃知道嗎?」
他的心已經如螞蟻般噬咬著,一點點地剝奪他的神經,他突然很後悔自己的那個舉動,難道權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她不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嗎?為什麼要讓她一個女子去那種陰冷的地方?
此時此刻想起,他真的是悔恨當時啊!而今日這一舉動,怕是會接一連二的引來風波。
高公公事不宜遲,得到旨意便退了出去,羽雲一番細想,叫道徐公公,說「去給朕叫來司徒丞相,快!」
他的語氣讓人聽了不由顫寒,徐公公哪敢再耽擱半分,像股煙般溜了出去……
約莫半個時辰,司徒漠在徐公公的詔旨下,跟著公公的步伐匆匆而至,進入了御書房內,施了一禮,羽雲見到來人,迫不及待地開口,「司徒愛卿,你可是何時發現冰兒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