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疼我了。」她皺著秀眉,嘟起嘴不悅地瞅著他,他只會立馬鬆手,滿臉歉意,再次重複著那個問題,「是嗎?」
「你認為呢?」她嫣然一笑,笑得可愛,轉過身不依半嗔地說「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不要他們不是嗎?」
「我可以!」他快速且堅定地望著她說,「我可以……你說的,我都會做。」為了她,他可以拱手整個江山,這一刻,他的心,就如磐石堅定。
「當真?」狐疑一問,心,吊得老高!
皓雪白雲,雨雪霏霏,獨坐窗欞,單手撐額,眺望遠方,思緒凌亂。感慨世間,情若比金堅,何來分分合合?如風如水,飄飄渺渺,被風吹散的白雲依然在蔚藍的天空之上遊蕩,儘管飛散了整個身體,它的靈魂卻一直深鎖在天空之上,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知道,人的感情是否也如這般?
昨夜裡,她問他此話可當真,他竟不作思慮地點頭,「下生若有你歐陽藍冰相伴左右,拱手江山在所不惜,退隱深居,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民生活,只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眸子裡的深情打動了她,跟隨著他的這些日子以來,似乎都是感動,沒有恐懼,沒有悲傷,有的只有安心。
就像哥哥一般,能給她想要的溫暖。只是……她不能愛他。於狼,他給自己的是深深的懷念,記憶,儘管過往的一切多麼的刻骨,她,就是因為哥哥而漸漸將他遺忘。不是沒有了愛,而是,變得很淡,淡到可以不去想他。於秦靖,只因為他是狼的影子,有著一樣的容貌,她迷戀他的懷抱,僅因為,在她一直追憶著的感情裡,他跟他如出一轍,可心的位置還是被哥哥佔據。於羽雲,對她溫柔,寬容,還有能像哥哥一般,給了她溫暖的安心。可她明白,她或許在他眼中是一株影子,而他,也僅是因為感動與相似而變得習慣。而哥哥不同,如沐春風的笑容,溫柔的眼神,體貼的動作,他的種種都讓她習慣而變得深愛。所以,她愛的人,還是哥哥——慕容澈。
「娘娘,冪貴妃前來拜見。」湘雲的細軟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藍冰回神,轉過頭,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去想她此行而來的目的,逕自起身,走過湘雲的身邊,她身後不遠處還站著正在沏茶的殷紅,舉步走至桌案旁輕悠落坐,道「她可是解禁了?」
湘雲隨之轉身,只藍冰又再一問「三月期限可是滿了?」她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的成分,很是淡然。
「娘娘……據說是太后昨夜解的禁。」殷紅回答說「奴婢還聽說其中原因是因為昨夜冪貴妃忽然暈倒,太醫診斷後說是已有了兩月的身孕。」
藍冰聞言輕笑出聲,這懷有皇家龍裔就是不同凡響,如今看來,她有得囂張一些時日了,只是,那肚子裡懷的可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們可伺候好她才是……」她執起茶杯,說「這身子骨今日不同往日,本宮可讓不得她等。」說完飲上了口熱茶,天轉冷了,心裡面總覺得一絲寒冷,儘管穿上了貂皮,仍是感到週身的寒意不散。
起身,擺架!
昨夜正式為後之後,她便搬進了這皇帝的寢宮。熙雲正殿。
「我說冪貴妃你懷有身孕還那麼記掛著本宮,實在是有心,只不過可要當心肚子裡得龍裔,那可是皇上的
寶貝!」
坐在正宮之位的藍冰對著坐在下位的冪貴妃溫和說道,眼角輕佻,對她的那點愧疚完全掩飾在心的最深處。或許,對敵人仁慈真的就是對自己殘忍,她要永遠謹記在心,何況,她在她的心裡就是一個敵人不是嗎?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謝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身子骨好,這一年到頭的,懷孕是常事,也當會好好地保護著懷中的龍兒,不
會讓他受到半分傷害。」
冪貴妃冷嘲熱諷帶譏地笑著,那笑笑地得意,笑的猖狂。她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暗地裡嘲笑她這快一年了
都沒有給皇上懷上龍種,何況是夜夜受寵。
「既然如此……」藍冰執起茶杯,下起了逐客令「冪貴妃你得趕緊回去歇著,要真在此出了些什麼事,本
宮可不擔待,也擔待不起……」她頓了頓,似笑非笑,說「本宮言盡於此,就不送了。」
冪貴妃腦子一個熱乎,又是一股悶氣,在心裡不由地歎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人,言辭逐客間竟把事情說得這
般有理且風輕雲淡,可真是頭一回。
可畢竟眼前之人是個受寵的皇后娘娘,此時當真是惹不起,只得強笑站了起身說「那好吧,臣妾就先告退
了。」說著福了個身,由宮婢攙扶著走出了熙雲殿。
「殷紅……」藍冰眼看著冪貴妃遠去的身影,喚了喚一直站在湘雲身旁的殷紅。
「奴婢在。」殷紅應道,走至藍冰眼前,頭低垂著,甚是尊敬。
藍冰問「可記得上次你向本宮保證過的?」
上次駐足於宮庭的那一天,她問她們可願幫助自己,她們均是很誠懇地點頭,不知現在可後悔了?!
「是,奴婢記得。」殷紅抬首回答,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道「娘娘有事儘管吩咐,奴婢定當全力以赴。」
「好……」藍冰微笑地看著她,又望望身旁的湘雲,將所有的奴才遣退下去,說「本宮在這深宮之中,僅相信你們。」她又看向殷紅,甚是嚴肅地道「現在,我需要你去為本宮做件事,不知你可願意。」
看著藍冰如此嚴肅認真的深情,深知事情的嚴重危險性,殷紅竟絲毫沒有考慮,眼神堅定,頜首道「娘娘儘管吩咐。」
夕陽西下,夜幕也深。明月皓潔,星辰如鑽點點,如斯閃爍,照落在天底下的每一片角落,如銀般明亮,儘管夜深冬更涼,在這樣飽含詩意的夜晚,顯得更加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