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夕神色非常非常低落,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心酸委屈得要吸鼻子:「我只是你的男寵嗎?不是嗎,難道你不是這樣做嗎?難道我還連男寵都稱不上,不過是一隻寵物,一個玩偶,你要的時候就上,你用完了就扔?」
輕若棉絮的話語,直接擊中綿綿的內心深處。
我恍然明白一件事情:緋夕其實是個人精,精得比千年妖精還要妖精!我那個冷得冰天雪地的爹爹,我那個清高冷淡的爹爹,我那個擁有幾個後宮粉絲團的爹爹,絕對會被緋夕這人樣的妖精給推倒吃得乾乾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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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夕強悍啊,他懂得一門法術:變相怪傑。
他強悍強硬、霸王硬上弓的時候,例如強吻,就是一個無情帝王的小攻;他低著臉綿軟小綿羊的時候,例如現在,他就是一個鬧著小委屈需要痛愛的小受。
~(@^_^@)~
我中招,招架不來。
爹爹肯定也招架不來。
爹爹臉色蒼白無力,但是臉部的線條明顯已經柔化了許多。
我甚至可以預料到結局——爹爹,你是不是開始心軟啦,是不是打算上前擁抱安慰他吧?
就到這裡,我心底有個惡魔的聲音繼續誘惑我:回音啊回音,堅持,堅持你的厚臉皮,堅持你的旁觀者,堅持霸王看現場直播,繼續蹲在人家的床底。這種好戲不是時時能看,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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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一個天使的聲音溫柔飄逸:回音啊回音,你是個好女孩,你是個乖女兒,平常爹爹是怎麼教你的,蹲床底聽人家「夫妻」耍花槍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雖然你爹爹現在的行為已經沒有一點權威和說服力!
矛盾,我內心相當矛盾(@﹏@)~
這裡兩個絕世大美男,一個冰絕天下、幽淡空靈、冰雪山上的高潔雪蓮花,是養大我的爹爹,我最愛的爹爹。另外一個得天獨厚、妖艷清麗、暗夜中流動綻放的罌粟花,是生我出來的男人——哎,這話還是不要提啦。其實,他只不過貢獻了一晚上的正常男人的力氣(@﹏@)~
不過,我看著緋夕那委屈臉這一刻,我決定還是原諒他。
畢竟他是個斷背,要他做個正常男人是比較困難,那一晚應該也很花力氣。
我可以原諒他,不過,我實在喜歡不來這樣的他。
如果爹爹真的喜歡他,那麼我想——
我可以接受吧!
但是,我應該叫他什麼呢?
爹爹?
後爹?
還是後娘?
╮(╯_╰)╭
我無比鬱悶了,捂著額頭搖晃著腦袋,目光穿越看天,那種黑色的雲凝聚了,看來已經要下雨了。
我轉臉,正要走回房間裡面,繼續睡覺,但是——
緋夕淡淡的話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喜歡你,但是我不喜歡明媚。我不喜歡那個女人,我不喜歡明四家的人。但是你卻要同她生孩子,而且你們真的生孩子了。所以,我要殺了她同你的兒子。」
我的腳步突然定住了,死死定在門檻。
爹爹同媚娘的兒子?
不就是回璧嗎?
回璧那條侏羅紀暴龍,活得比緋夕還要活潑亂跳啊!
我搖晃著腦袋!
(☉_☉)?
緋夕已經神經錯亂了。
緋夕傳來淡然的笑語,異常的情緒入耳:「明媚那賤人生出來的那個男孩子,居然長得非常像你,我不能忍受。所以,我便動手殺了他。如果不是你出現及時,明媚那個賤人也該下去作陪了。」
爹爹同媚娘的兒子?
我還是扶著門框,忍不住要回頭。
爹爹緊緊抿著冰色的薄唇,不說話,只是清冷冰絕的臉容,看不出一絲的感情波動,或者說只是很用力地隱藏這樣的衝擊,沉寂,沉靜,掩藏也不過是將事實的一切都敗露眼前。面對著這個不能放下的惡魔,他始終把一切歸咎自己。
這一切都在他的心中縈繞多年。
縱天愁雲,在這一刻盡處消散。
原來回璧不是爹爹和媚娘的兒子,不是爹爹的兒子。
我不是爹爹的女兒,回璧不是爹爹的兒子。
但是,如果不是爹爹的兒子,回璧又會是誰的兒子啊?
(@﹏@)~
緋夕漸露出那股變態的瘋狂,他冷笑一聲:「現在呢,我選擇從殺了她開始,讓你慢慢品嚐一下什麼是心痛!當你的身邊再無別人,你就只能依靠我了,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
無比快的速度。
身影就留下一片的光白。
我的後腦勺突然扣住在門扉上,重重一扣,痛得頭都快要裂開了,但是,立刻,呼吸被卡住了。
我嗚呼哀哉!
不是吧!
我成為無辜受害者?
/(ㄒoㄒ)/~~
被強大的力量捏著的臉頰彷彿要碎裂,好難受,呼吸不了,連喊叫救命都不行,我猛然咳嗽!
只是咳嗽沒有響起就憋住在喉嚨。
我的腦海一片洶湧大浪,腳突然離地,身子沒有一點力氣,手指攀著緋夕的手臂,熱燙堅實。
完蛋了,完蛋了!
回音你這十五年的韜光養晦的生活,這下子真的要報銷了!
真夠混蛋的,緋夕這個惡魔!
爹爹的身上獨特的味道沁入鼻息,爹爹彷彿是用了幾招,就將我搶了下來。
不再完整手心,但是依舊是完整的愛護,轆轆而下的血湧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感覺那一片溫熱流入我的身體裡面。
我的視力迷糊了。
「音,音,沒事吧?告訴爹爹,說話,叫爹爹一聲……」
我軟軟地依靠著爹爹的懷抱,想要說話,但是一開口就是咳嗽。
爹爹鬆了一口氣,放心下來,轉臉同緋夕扯火:「要殺你就殺我好了!音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女兒,你殺她何用?」
「正因為她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沒有人要,沒有人疼……她身上有血咒,就更加應該早死,這樣就不會在發作,不會殺人。絕,你明白的,她一旦開了殺戒,對於她和她身邊的人,都是太晚了。」
爹爹抱緊我,摟在我的臉,擁入懷裡,便不再鬆手:「不會的,音不會殺人,一定不會的!我會讓她好好活下去……」
「你很清楚血咒是什麼。還記不記得我第一個殺的人是誰啊?是師父啊。你明白的,那種痛苦。你找了那麼多方法都不能抑制……」緋夕的聲音異常激動:「你不懂,你不懂……你這樣保護她是一種殘忍。你既然可以狠心囚困我十年,那麼你就再狠心一次,讓她去死吧,不要讓她像我一樣,不要讓她受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