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冰搖了搖有些暈乎乎的腦袋,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淺藍色的布幔,鑲金的細穗懸掛在床頭,房間很大,擺放著花瓶、古董和字畫,一張檀木書桌,黃色的坐塌,桌上擺放者一顆暖色的夜明珠用做照明。
這是哪裡?林如冰坐起身,看著房間規模和擺設,很像宮殿。
可是自己怎麼會來這裡呢?林如冰敲了敲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仔細的想當時的情形:紫鶴離開後,林如冰沒有心情吃早飯,本打算睡一會補覺,可是剛剛躺下就沒了意識,等再醒來就在這裡。會是誰呢?將自己弄來又是什麼目的。
這時門被打開,海浪一襲藍衣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五名宮女打扮的女子,手中拿著托盤。
「小如兒你醒了,來起來吃點東西。」海浪漂亮的桃花眼中藍光閃爍,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他快步來到床前,然後向後擺手,五名宮女領會,將盤中的晚飯放在書桌上,然後悄無聲息的退下。
林如冰面無表情的看著海浪,搖了搖腦袋,暈的感覺已經快消失了。
林如冰避開海浪伸過來的雙手,下床來到桌前,滿桌的食物香美誘人,她早飯沒吃,後來被迷暈,將午飯也錯過了,說實在的她還是真的餓了。
沒有與海浪打招呼,林如冰拿起筷子,盡情的吃起來。
海浪一點也不介意,他笑著來到桌前,溫柔的看著林如冰吃東西,感覺比自己吃還要幸福一樣。
少頃,
林如冰放下筷子,終於正視海浪。
海浪笑著看著林如冰,等著她責怪自己,畢竟自己採取的方式不對,小如兒生他的、氣不理他很正常。
「這是海國皇宮?」
海浪不解的看著林如冰,沒想到她會說這些,他以為她會質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會埋怨自己,然後要求將她送回去。
海浪點點頭,藍色的光芒閃著疑惑。
「那帶我參觀一下你的宮殿吧。夜晚的皇宮肯定更美」林如冰淡笑的說道,完全不問海浪此番行為的緣由與目的。
聽到林如冰這麼說,海浪開心的笑了,他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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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將郡主交給我吧,信已經送到,一切都準備好,只等著明天然王的到來。」紅髮的耿右則站在太子內殿,對著不同意的海浪說道。
「則,我不想用小如兒做賭注,這樣會傷害她。再者即使我輸了我也不會放棄。」海浪背對這海浪堅定的說道,對於林如冰,他勢在必得。
耿右則面色變了變,眼神露出一絲狠色,不過很快消失不見。
「殿下,郡主是然王的軟肋,以此要挾然王會令他亂了方寸,在加上殿下的武功,勝利是十拿九穩的事,所以殿下你不能在猶豫了。」耿右則上前繼續勸道。
「這、、」海浪猶豫了,他不想用小如兒做兩人的賭注,可是他又想通過這次比賽贏得小如兒。
「殿下不用猶豫了,郡主年紀還小,不懂愛情,只有殿下時常伴在郡主身邊,那郡主才會愛上殿下,如果不趁此機會贏回郡主,讓她繼續和然王在一起,說不定就真的完了,殿下你再也沒機會了。」耿右則見海浪動搖了,繼續加碼的說道。
海浪沉默了。
「殿下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郡主,只是暫時限制她的自由,甚至給然王一個『郡主很危險』的感覺。」
最後海浪同意了,離開之前留下一句話,「要保護小如兒安然無恙。」
耿右則滿意的翹起嘴角,黑矇中是成功的光芒,與不可察覺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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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崖
強大氣場瀰漫在四周,有柔和的水與寒冷的冰組成。
海浪修煉的是水真氣,而東方抑然修煉的是寒冰真氣,二人對峙便形成了冰水相抗衡,一半寒冷一半柔和的狀況。
碧海劍,碧綠通透,隱約帶著藍光,白霧劍全身雪白,散發著寒冷的霧氣。
一人一劍互不相讓,形成平衡狀態。
要不是東方抑然為了用別的方法對抗魅毒受了傷,亂了真氣,那麼這場比試毫無懸念的會是他更勝一籌。
「我如約前來,冰兒呢?」東方抑然冷冷的看著海浪,如冰刀的眼神射向海浪,恨不得讓此人立刻消失,他早在藍葉城就感覺到海浪會是他最大的情敵,但是基於他有恩於冰兒,他不能對他怎樣。
「呵呵,然王放心,小如兒很好,不如咱們來比武打個賭怎麼樣?若是你勝,以後我不會在糾纏小如兒,若是我勝,那麼小如兒歸我。」海浪微笑的說道,完全不在乎東方抑然的寒冷冰氣。
「哼,冰兒不是物品,我不會用她當賭注,再者我是不會輸的,你最好立刻放了冰兒,否則我踏平海國,讓你為你的行為後悔。」自信加上王者霸道的氣質。
「既然那麼有信心,何不賭上一賭?」海浪繼續原話題。
「先讓我見冰兒。」東方抑然不再這一話題,他最關心的是冰兒的安危,雖然知道海浪喜歡冰兒,會好好待她,但是只有見到了她東方抑然才能放心。
海浪見狀,拍手三下。
紅髮俊男的耿右則從附近趕來,飄落在海浪的身旁。
「則,小如兒呢?」海浪對他點點頭,然後問道。他將林如冰交給的耿右則,讓他安排。
耿右則笑著指了崖邊的位置。
海浪和東方抑然都變了臉,立刻來到崖邊,在崖邊上長著一棵古松,古松向空中伸展,而空中枝幹上拴著一根拇指粗的繩子,下面吊著的正是林如冰。
「小如兒,」「冰兒,」兩人心一揪,疼痛如針扎,焦急、心痛顯在臉上,二人伸手要把吊著的人拉上來,
但是一把鋒利的劍尖正好落在松樹的繩子上。
「不要在動了,否則繩子斷了我不會負責。」耿右則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二人不敢輕舉妄動,海浪轉身看向耿右則,眼中是責備與不認同,「則,你答應我不會傷害小如兒的,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東方抑然緊握著雙拳,眼睛變成血紅,身上透著的殺氣比剛剛與海浪對峙還要濃烈十倍,手中的白霧劍感悟到主人的情緒,發出嗡鳴的聲音,劍體晃動,如蓄勢待發的士兵,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它將會全力出擊,將敵人斬於劍下。
耿右則心中一顫,對於東方抑然強大的內力感到震撼,他沒想到東方抑然的武功竟能和海浪不分伯仲。但是面上卻沒有任何表現,他將內心的怯意壓下,不管東方抑然多厲害,他也有辦法讓他和林如冰消失。
「殿下,林如冰沒事,這樣只是為了逼迫然王接受賭約,請殿下相信我。」耿右則上前對著海浪小聲的說道。
海浪疑惑的看著耿右則,有很多的不解,但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然王,你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接受賭約,一是繩斷。」耿右則對著東方抑然說道。他知道然王沒有選擇。
東方抑然冷冷的看了耿右則一眼,他將白霧劍拿在手中,擺好架勢,體內真氣運起,用行動說明。
海浪不敢怠慢,手中的碧海劍出鞘,水真氣運轉。
二人沒有言語上的交流,直接運用必殺招術,雙劍擊碰,強大的真氣撞在一起,將二人紛紛震開五米多遠。
海浪、東方抑然繼續揮劍戰在一處。
強大的劍勢,迅猛的真氣,高超的武藝,一藍一白,如兩道閃電來回晃動,碰撞、分開、再次碰撞。
一招一式,有著無上的內力與勝意,他們都是人中龍鳳,睥睨天下之人,誰也不會勢短,對於這場比武,以及賭注都是勢在必得。天生的傲氣與傲骨不會讓他們害怕與認輸,即使戰在最後一刻,人不死、戰鬥不息。
一百招之後,還未分出勝負,但是東方抑然卻明顯處於下勢,因為他本就受了很重的傷,在加上看到冰兒吊在空中,一時心急,強行運轉第七層真氣,使得剛剛好一點的傷勢復發,且有了嚴重的跡象。一個時辰的打鬥,更是耗得體內真氣所剩不多,且有些混亂。
海浪感覺到東方抑然漸漸出於下風,心中欣喜,手中的碧海劍更是威猛,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過一招,讓東方抑然只守不能攻。
一旁觀戰的耿右則見機會來了,他狠狠的看了一眼吊在空中的林如冰,嘴角邪肆的上鉤,手中的寶劍揮出。
『卡嚓』一聲,樹枝斷開,東方抑然心中一驚,迅速看向懸崖邊,手中的劍停頓,而這時海浪的攻勢停不下來,一掌重重的打在東方抑然的後背。
體內血液翻滾,東方抑然強行將逆血逼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勢,一個箭步飛向崖邊,而樹枝再也承受不住林如冰的重量,成功斷裂,連樹枝帶人一起掉下去。
東方抑然騰空,使用千斤墜,加重自身重量,終於追上正在直線下降的林如冰。
東方抑然暗暗鬆了口氣,他一把將林如冰抱在懷裡,揮動著白霧劍將繩子斬斷。
再次看向林如冰,身體僵直不能動,也不語,只是睜著大眼睛瞪著東方抑然,好似是在責怪。
東方抑然輕笑,為她解穴。
「你是傻瓜嗎?」張口就是責備,可是林如冰的雙手卻緊緊的抱著東方抑然的腰,生怕失去一樣。
「呵呵,」東方抑然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冰兒緊緊抱在懷裡,一生都不願失去。
東方抑然環顧二人正在往下降的懸崖,崖壁沒有籐條,連崖縫長出來的樹木也少的可憐,或者太小根本不能為他們緩衝墜力。
想起手中的劍,東方抑然狠狠的將白霧劍扎進岩石之中,緩衝。
好在白霧劍不是普通的寶劍,乃是靈蛇贈與,有著一定的靈性與仙力,所以經過幾次的緩衝,二人下降的速度終於減緩。
吊在半空中,東方抑然抱著林如冰,看著林如冰的眼中是無盡的溫柔與寵愛,但是臉色卻蒼白的嚇人。
林如冰的眼角掛著淚珠,本惶恐的心,現在已經平靜下來。
忽然一股熱熱的液體滴落在林如冰的臉上,一滴、兩滴、、、
林如冰心裡很是不安,她慢慢的抬起頭,果然,鮮血正從東方抑然的嘴中流出。
「然哥哥,」林如冰嚇得驚呼一聲,顫抖著手擦著東方抑然嘴角的血,剛剛平靜的心似針扎般疼痛,惶恐不安,大腦瞬間空白,此時此地不知該怎麼辦。
東方抑然給了林如冰一個放心的眼神,「冰兒,那晚我沒有、、沒、有、、、」
話還沒有說完,東方抑然胸口血液上湧,鮮血再次從口中噴出。東方抑然慢慢的閉上眼睛,眼神中是不捨與留戀,抱著林如冰的手始終沒有鬆開,但是另一隻手卻再也沒有力氣、大腦也失去了意識。
兩人再次向下掉去,留在石縫中的白霧劍化作一縷白煙,融進東方抑然的身體,變成寒冰真氣,護住他的心脈。
「然哥哥。」林如冰哭著大喊,緊緊的抱著他,眼淚迷糊了雙眼,更是傷痛了心,『不要,不要,』心裡一直在說著這句話。
一口鮮血噴出,林如冰心急焦慮,除了潛意識裡緊緊的抱著東方抑然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兩個昏迷受傷的人,就這樣從空中快速的掉落。
而懸崖上的海浪,直直的望著斷崖,眼神空洞,腦中不斷回放著林如冰掉落懸崖的那一幕,讓他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的心悸與惶恐,整個人癱坐在崖邊,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聽不到周圍的聲音,整個人陷入空冥之中。他知道自己喜歡小如兒,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那喜歡已經轉化為愛,不能失去的愛,早已深深刻入心底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