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冷帶著梅花香味的風迎面吹來,閉眼享受陽光的林如冰覺得這種味道很好聞,讓她覺得很舒服。
梅花香味,梅花?
猛地林如冰睜開眼,仔細的巡視四周,自己的院子根本沒有梅花,而且離梅園也不近,那裡的梅花香味根本飄不到這裡。
「你很謹慎。」清冷,低沉的聲音從假山後面響起。
白衣男子輕輕的走出,金色的面具映著光輝顯得燦爛耀眼,狹長的眼曚露著智慧,凌厲的光芒,但是眼底卻有一閃而過的溫柔笑意。
林如冰起身,一轉身,披風已披在身,右手拿著軟劍,左手是毒針,帶著警惕的眼神看著走向自己的面具男子。
「我並無惡意,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男子笑著,那雙眼睛和林如冰的很像,不管是笑,是怒,是警惕還是無情。
狹矇半瞇,帶著興趣看著和自己眼睛很像的男人,林如冰果真收起軟劍。「那你問。」
「呵呵,你的眼睛像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但是男子心中卻確定了大半,這個小娃娃,應該就是他凌乾的女兒。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對於林如冰有種親切的感覺。她差不多一米四的個頭,身體才開始發育,而臉蛋胖乎乎的,嫩嫩的還沒長開,不過看上去依舊可愛、漂亮,一雙狹長似狐的眼睛,透著智慧、狡黠的光芒。
他的孩子長的很像她的母親冰梅,只有那雙似狐的眼睛像他,此時的林如冰已經有了冰梅的雛形,將來長大定是個大美人。
「你後面右肩處有梅花胎記?」
又是胎記,林如冰心中暗想,難道這身體的正主還有著什麼神秘的身世不成。
「你到底是誰,那胎記與你何干?」林如冰稍稍退後幾步,語氣變得冷淡。
凌乾嘴角上揚,眼睛裡全是笑意,並不在意林如冰的冷淡、防備。
「我和梅兒有個女兒,她是十二月十二生,而且後背右肩處有著一個梅花狀胎記。五年前,我帶著梅兒和女兒躲避仇殺,仇人挾持梅兒和我的女兒,要我自殘、廢武,後來梅兒帶著孩子跳下絕情崖。
殺了那個人後,我趕緊下去尋找,可是崖底卻沒有她們的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一直覺得她們還沒死,所以創建了天地盟,發展勢力尋找她們。」
凌乾帶著歉意和關愛看著林如冰,希望她能認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哦,原來是這樣啊。」林如冰點點頭,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是眼前男子的女兒,而真正的凌如冰應該就是六歲跳崖時將靈魂封閉起來了,直到自己的靈魂穿越過來,凌如冰才活了過來。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說的話,此時也完全放鬆不再警惕。
林如冰坐在躺椅上,慵懶的拿起被火爐溫著的茶壺,到了兩杯水,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凌乾坐下。
嗯,冬天喝杯熱茶真是享受啊。林如冰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放下杯子。看著有些不自在的凌乾,凌大盟主。
凌乾有些拘謹的坐下,神情略顯激動的喝了口自己女兒倒的茶,然後又緊張的看著林如冰,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眼前的女娃,那成熟、睿智、穩重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十一歲的孩子。他本是臨大事也不改面色之人,可是現在面對著自己從小寵愛,又尋找了多年的女兒卻緊張不已,尤其這個女兒精的很。
說起來都是自己不好,要不是他,梅兒和冰兒也不會遇害,她本應該是個生活在父母保護、呵護下的小公主,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天真、快樂的成長。這幾年冰兒一定過得不好,所以她才成長的那麼快,讓自己隨時保持著警惕,謹慎,對於別人有著疏離、冷淡。
「冰兒,我、、」凌乾張口,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有了往日的冷漠、無情、睿智,剩下的是不安與激動。
「仇家死了嗎?你與他們是什麼關係?還有你發展天地盟真的只是為了尋找你的妻子和女兒嗎?」林如冰銳利的雙眼看向凌乾。
「冰兒,你、、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凌乾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只有十一歲的孩子,她的思想怎麼那麼縝密。不過他不懷疑林如冰不是自己的女兒,因為打第一眼見到林如冰,他就肯定這個很像冰梅的人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女兒,那種骨肉相連,親於一脈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林如冰並沒有回答,她再次起身,開始脫衣服,當後面的梅花胎記顯露出來時,她走到凌乾身邊讓他看清楚。
「可看清楚了?我十歲以前的事情全不記得,只是聽爺爺說我是他五年前從絕情崖底撿回來的,去年爺爺為救我而死,我才從自我封閉中清醒過來。而這一年來,我腦海裡只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我叫凌如冰。但是我只記得爺爺,所以改名林如冰。」說完,林如冰將衣服穿好。
其實『凌如冰』這個名字是雪域告訴她的,她現在只是拿來用一下,好讓這個人確信自己就是他的女兒,那接下來自己才好說話。
「冰兒,爹爹並沒有懷疑你,爹爹、、」
「不要自稱爹爹,凌大盟主。」
凌乾趕緊解釋,可是卻被林如冰無情的打斷。
曾不可一世的天地盟盟主,今日卻憋屈著,受傷著,還不敢有怨言。
「怎麼,心裡不舒服了?那就再派人來殺我呀?去年在皇宮有天一閣的人要殺我,昨日又有天一閣的人來殺然哥哥,果真很了不起啊。今日惹火了你這個盟主,是不是又要派人來殺我呢?」林如冰拿起茶杯悠哉的喝著,還瞥了一眼凌乾。
「冰兒,爹、、呃,不,是我,我會把前兩次的事情做好給你個交代的,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女兒。」
看見林如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凌乾趕緊改口「是沒有人可以傷害冰兒。」見冰兒臉色並沒有緩和,凌乾細想,自己沒有再說錯什麼呀,他小心翼翼的瞅著自己的女兒, 還是一副臉色不善的模樣,凌乾有些著急的坐不住了,自己這個父親想表態當個稱職的父親,可是卻依舊不能討女兒歡心,到底該怎麼做呢?
「是只能不可以傷害我嗎?」終於林如冰欣賞夠了自己老爹的窘樣,開口提醒他。
一句話點醒著急上火的凌乾。
「哦,我明白了,是不能傷害冰兒和東方抑然。」
東方抑然對於林如冰的重要性,以及二人的關係,他已經查清楚了,說實話他是有些嫉妒,因為東方抑然完全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又很感謝他,因為他的原因冰兒才化險為夷,有著這麼好的生活。
說完,見林如冰露出笑容,凌乾終於鬆了口氣。什麼時候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叱吒風雲的盟主,這麼悲催了,被一個小女孩壓得死死的,可是他自己心裡卻覺得很美,很溫暖,那是有親人、有家的味道,自己一直在尋覓在渴望的感覺。
果然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