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山之中,環抱著一處面積廣大的低谷,在入口處設有陣法和機關,進去裡面一眼望見的就是遙遙生輝、富麗堂皇的宮殿,亭台樓閣數之不盡,小橋湖泊環繞四周,花草樹木完全沒有因為冬天的緣故而掉落、枯萎,正茂盛的生長。
黑夜,寒風呼嘯,可是吹進谷裡卻帶著暖意。
棋水殿
大殿之中,光亮如晝,中間房頂處懸掛一個通體晶瑩的玉盤,盤中固定位置是五顆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殿中四方各擺放著一顆夜明珠。
大殿擺設比較清雅,淡綠色幔簾,下面是翠綠的玉墜,漢白玉石鋪地,一張暗灰色桌子,兩把灰色椅子,牆面上有幾幅山水畫,而每幅畫中都有白梅。
沒有古玩,沒有其他飾品、或桌椅,大殿顯得很空曠,很冷清。
天一閣閣主凌天,也就是前面出現的藍衣男子,此時正單膝跪地向天地盟盟主請罪。
「義父,天兒沒有完成任務,而且擅自做主,將背叛天一閣的人留下,沒有讓他消失,請義父責罰。」凌天恭敬的低頭,說話不卑不亢。
凌天前面是一帶著金色面具的白衣男子,此人一頭白髮束於後,面具下露出的鼻子高挺,嘴巴薄而性感,一雙眼睛狹長似狐,流露著精煉、銳利的光芒,又隱約透著無情與狠戾。一襲簡單而又大方的白衣將他精壯的身材襯試的很完美。
「任務完成不了可以再派人去,至於你手下的人,既然將天一閣交給你,那就由你做主,怎樣做全憑你自己。」凌乾-天地盟盟主,淡淡的說道。
「好了,沒事就下去吧。」
「義父,天兒、天兒發現一個小女孩。」凌天有些猶豫的說道。
凌乾抬眼看向他,眼中的光芒帶著主人的無情射向凌天, 「繼續。」
「此女原名林冰,六歲時被水影村村民林木從絕情崖底帶回,後來他們二人遇到山賊,林木為救林冰而死。後林冰改名為林如冰,十歲時住進然王府,又被皇上東方無悔收為義女,冊封成然郡主。」凌天停頓了一下,他悄悄瞅了一下義父,見他未顯出不耐於是繼續說道。
「林如冰前日解開『珍瓏棋局』,三弟對此女很上心,於是我便查看有關她的資料,我發現她被收養的年齡和被發現的地點有些特殊,於是心中開始留意她,並讓三弟查看一下她是不是義父在找的人。今晚的刺殺行動,林如冰正好後背受傷,她的右肩後正好有一個紅色的梅花胎記。」
說到這裡,凌天老實的跪著,不敢在言語。
林如冰,六歲,絕情崖,梅花胎記,這一切是那麼的吻合。凌乾的身子不自主的顫抖,雙手緊握,青筋跳動,狹長精明的眼睛一改往日的狠辣、無情,竟是水霧一片,有著驚喜,有著化冰的溫柔,更多的則是慶幸與安慰。
「天兒,她可傷的嚴重?」語氣帶著幾絲焦急。
「回義父只是後背有道淺淺的傷口,並無大礙。幸好地五十九及時將地十一的刀打偏,否則、、」凌天沒有說下去。
凌乾暗暗鬆了口氣,緊握著的手隨著他的心情而緩緩鬆開,神情已經恢復以往的冷漠、無情,看向凌天的眼神變得銳利與森嚴。
跪在地上的人偷偷瞅了一眼,知道自己做錯事,所以他任命的跪著,等待著義父的懲罰。
一記掌風狠狠的打在凌天的肩上,他整個人橫飛出去,撞在一個大柱子上,狼狽的落在地上,嘴角有著血跡。
凌天重新跪好,等待著二次懲罰。是自己偷偷知道了義父的秘密,不忍心見義父這樣傷心,折磨自己,所以他自作主張的尋找那個義父口中的女兒,兩年時光,終於讓他找到了,只要義父重見笑顏,那他死也甘願。
遲遲不見義父對自己的再次懲罰,凌天大膽的抬起頭,只見凌乾緩緩向他走來,眉宇間有些淡淡的關心,來到他面前丟給他一個小瓷瓶。
「不要再有下次。」話語伴隨著人離開大殿。
『愈花露』,凌天眼曚濕潤,他緊緊的將瓶子握在手中,心中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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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棋金殿,
一大早三閣閣主齊聚棋金殿會議大廳。
大殿之中金碧輝煌,金燦燦的顏色很是耀眼。
「義父,揚收到的最新消息,六煞絕發動了絕煞令,要聚集武林各門派,明日攻打幽冥山莊,還派人找到了天一閣總部所在地,大概後天就會攻打天一閣。」凌揚據實回報,天一閣的總部在天山之上,這也能讓他們找到,真是不得不佩服東方抑然的情報能力,要不是在煙雨樓有他的眼線,這次的秘密行動可能要等到滅了幽冥山莊以後才會發現,到那時再做準備就會倉促而有損失了。
凌天則有些擔憂,要是林如冰真是義父的女兒,那東方抑然就不能動了,他於林如冰來說有恩、有情,可是自己曾派人殺他,但是卻誤傷林如冰卻是事實,他想這就是他要攻打天一閣的原因吧。
「義父,這次需要多少錢。」地一閣閣主凌風,是四大國的大商家,錢財無數。
「這件事等我出去確認一件事在議,天兒,那個五十九暫先押進廊環閣,等我回來親自處理。好了你們下去吧。」凌乾擺手,人消失在大殿之中。
「大哥」凌風拉住要走的凌天,小聲說道,「義父怎麼啦?天一閣的事他很少插手的,何況還是這麼小小的一個末尾殺手?他觸犯了組織規定,不但沒死,還開恩的進入廊環閣,真是搞不懂啊?」凌風輕皺俊眉,不解的看向自己大哥。
「等事情確定了,義父自會親自告訴你們,別瞎猜了。二弟你還是加緊練功吧,要是下次再不合格,免不了會受皮肉之苦的。」凌天好心的拍拍自家兄弟的肩膀,一臉笑意。
「哎,練武哪像賺錢那麼容易啊,命苦啊。」某人嘴上抱怨著,行動卻不敢怠慢,一溜風的不見了。
轉身看向有些發呆的凌揚,凌天歎了口氣,「揚,在想冰兒?」
「啊?哦。」凌揚緩過神來,緩緩的點頭。
「揚,還記得我讓你查她身上有沒有梅花胎記的事嗎?」
「嗯。」不解帶著疑問望向自家大哥。
「其實義父有個女兒,這你是知道的。可是你只以為那個小妹體弱多病,從小就跟著高人去治病,卻不知,這只是義父的謊言,確切的說是義父編給他自己的謊言。」凌天說到這裡,眼神中帶著心痛,對養育自己,關心自己的義父的心痛,這些年來義父的癡情,義父的等待、傷心、自我折磨還有無奈,讓他深深的看在眼裡,尤其是每年的六月六,那是義父的傷心日。就因為如此,他甘願冒著被義父處罰,甚至處死的危險,去四處尋找十歲左右的孩子。
「大哥,你的意思是那個梅花胎記是小妹身份的認證,而林如冰剛好是義父的女兒?」凌揚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事情怎麼會這樣發展下去呢。
凌天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她可能就是義父的女兒,而義父離開就是去確定這件事。揚,你應該知道的,如果她真是義父的女兒,那麼東方抑然便不能死,而你將不會再有機會。所以在你還沒陷進去的時候趕緊回頭,免得到時傷了你自己。」
他偷偷跑去然王府纏住林如冰免她受傷,在林如冰遇到危險時,他緊張的趕過去,這些他這個大哥是看在眼裡的。
「大哥,你放心吧,我開始只是對她有興趣,想把她收為寵物的,既然知道她是小妹那我就會做個好哥哥的。」凌揚一笑,爽朗的解釋道,可是眼底那抹受傷還是出賣了他。
「哎,揚走,大哥陪你練練。」凌天搭著他的肩,出門。現在只有發洩才是治療小弟的良藥,雖然會被虐,不過今日他這個做大哥的就捨命陪君子,讓他好好的發洩一下吧。
「嘿嘿,大哥,那小弟我就不好意思啦。」凌揚晃了晃拳頭,邪邪的一笑。
不是吧,你是真受傷還是假受傷,怎麼一聽虐我就那麼開心啊,凌天心裡嘀咕著。
說起來他這個殺手頭頭竟然打不過這個天天泡在女人身邊的風流小子,真是讓他有些不爽。不過小弟的學武天賦,卻讓他和風望塵莫及,只有原地喘氣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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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
雲國的冬天在過了年之後就會悄悄離開,天氣漸漸轉暖,雪也開始融化。
林如冰有些無聊的躺在躺椅上,上面蓋著棉被,冷言將削好的水果遞給她,林如冰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小巧的嘴巴輕輕的翹著,墨色的瞳來回轉動,紅潤略顯胖乎乎的臉蛋仍可見她此時心情不好。
「冷言,然哥哥還沒回來嗎?」語氣有著埋怨與擔憂。
「王爺還沒回來,小姐你還是先用膳吧。」冷言說道。
「哼。」林如冰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從她醒來就沒看見東方抑然,身上的傷已痊癒,和上次遇刺受傷一樣,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要不是身體有些虛弱,還真以為自己受傷只是做夢一樣。可是昨晚東方抑然為什麼要點她的睡穴呢?而且今早醒來也沒見到他的影子。冷言說他昨晚守了自己一夜,早上黑鷹來過後就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會有什麼事嗎?肯定有事,只不過東方抑然卻不想她知道而已,也許會跟天一閣有關,也許會跟太子有關,反正不管怎樣,他們想要離開鳳城的想法暫時是實現不了了。
「冷言我有些餓了,想吃八寶粥,要多放點糖。」林如冰眨著眼睛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冷言。
「嗯,我這就去做。」冷言笑著應聲,急忙起身去廚房,對於這個小小姐她可是十分的寵愛,既把她當成自己的主子,又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那樣疼愛。
冷言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