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來殺你的,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幫助你殺了帝胤民——」
帝仁修冷冷的說著,他獨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自斟自飲的喝著酒——
帝胤言睜開眼睛,看向坐在那兒一身霸王氣概的帝仁修,完全對剛剛的他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一個如此陰柔帥氣的小男生,居然是世界上最讓人聞風喪膽幫派的繼承人——
帝胤言又坐回了帝仁修對面的位置上——
「你不是帝胤民的兒子嗎?為什麼會是血族的繼承人?血族的繼承人不是必須得繼承了血族血統的人嗎?」
這是帝胤言最大的疑問——這個帝仁修擁有著和帝胤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丹鳳眼,毫不疑問他是帝胤民的親生兒子,難道不是嗎?還是他的易容術太高,易容成了真正帝仁修的樣子?還是帝仁修是帝胤民認的乾兒子?太多太多的可能,不停的在帝胤言的腦袋裡跳出來——
「我母妃是血族人,是當初唯一逃離了你們魔掌的擁有血族血統的人——」
帝仁修冷冷淡淡的回著——殺帝胤言太容易了,所以現在的帝仁修不屑於殺了他——
一個惡魔化身的儈子手,他有什麼資格得到愛情?那君顏的死,就是對他這種人的最大的懲罰,生不如死比死了還要難受上百倍——
帝仁修清楚的記得血族活下來的人給自己講的關於血族滅亡的全過程——他們居然捉了血族中的老弱病殘,然後把這些絲毫沒有反擊能力的可憐的人們一個個的殺掉——
「那你的母妃居然願意嫁給帝胤民?血族不共戴天的仇人?難道,難道她是想接近帝胤民殺了他,後來居然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就下不了手了?」
帝胤言又何償不明白,感情和孩子是女人最大的弱點——
「錯了,是我母妃愛上了帝胤民——生下我是為了血族最後的一絲血脈的傳承——因為她背叛了血族,所以她想為血族做最後一件事情——在生下我的那一天,母妃就自殺了——她知道自己身為血族的繼承人做了讓血族人不能原諒的事情——
所以我母妃選擇了用自己命來還——」
帝仁修強忍著自己心中的痛苦,他的母妃太殘酷了——她可知道自己將來要面對什麼?要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雖然自己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
從小帝仁修學到的只有恨,對自己父皇不共戴天的恨意——
「唉——孽緣啊——」
帝胤言一臉的悲傷——更是感覺到身體極大的無力——時間已逝,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再也不能挽回來——
「我今天來只是問你一句話,願不願意幫助我們殺了帝胤民?」
帝仁民只想要帝胤言的一句話——
「不會——」
本以為帝胤言會考慮考慮再回答,或者是直接回答他會,他要為那君顏報仇,可是沒想到的是,他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會——
帝仁修忍了忍自己對帝胤言的憤怒,這樣一個殺老弱病殘的一個可恥的男人,居然不肯為他曾經的行為恕罪?!真的快要忍無可忍了——
「你就不怕我馬上殺了你?」
帝仁修其實是矛盾的,他一方面欣賞帝胤言的豪爽,而另一方面他又忘記不了他對血族都做過了什麼——
「怕,人人都有對死亡的恐懼——可是現在的我,你認為我還有選擇死亡或者不死亡的權力嗎?」
帝胤言悲傷無奈的笑了笑,沒有那君顏呼吸的世界,他活著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待,要親手去殺了帝胤民——
帝仁修在帝胤言還沒有注意到任何動作的時候,自己的脖子已經攥在了一隻冰冷的手裡——
帝胤言不僅不害怕,反而一臉欣慰的表情——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現在的功力比我高上太多了——能死在血族人的手裡面,我帝胤言死而無憾了——哈哈——」
帝胤言在邊關生活二十年,學到最有益的一點就是這樣狂傲的大笑——這樣的笑可以釋放出自己所有的恐懼和悲傷,只要你堅持一直這樣笑下去,慢慢的你就會被自己欺騙,以為自己真的如這個笑聲一樣,很快樂——
「好,那我就成全你——」
帝仁修從小就是高高在上的血族統治著,他懂得怎麼樣去扮演好沉默寡言柔弱的大昌國的三皇子,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本性——更懂得怎樣做血族的統治者,他絕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到他做為統領的威嚴——
帝仁修攥著帝胤言脖子的手勁越來越大,帝胤言的臉色從白到紅漸漸到青——
也許自己真的要死了,帝胤言現在才發現,死亡是多麼好的一個事情——
「帝仁修,放手——你不能殺他——」
阮盼兮突然跑了進來,面對眼前的一幕嚇壞了,自己還沒有完成鬼奶奶托付給自己的事情,帝胤言怎麼能死——
阮盼兮見帝仁修不鬆手,一個衝動就竄到了帝仁修的身上,毫不留情的就向帝仁修的那隻手咬了下去——
「該死的,你這個女人——」
帝仁修終於如阮盼兮的所願鬆開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腕已經有了新老兩個牙印。一個是阮盼兮五歲的時候,偷看自己洗澡時候咬的,而另一個則是剛剛咬的——沒想到這個小肉球兒活了八年,一點兒都沒有變,還是這麼喜歡咬人——
該死的,好痛——
「對不起噢——我是因為著急才咬的——仁哥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阮盼兮輕輕的拉著帝仁修的衣袖,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眨啊眨的,小嘴兒粉嘟嘟的嘟成一個小肉團,可愛極了——
「你自己看看,這是八年前咬的,這是剛剛咬的——你再這樣下去,我整個胳膊都是你的牙印了——」
帝仁修好像小孩子一樣,把自己的胳膊放在阮盼兮的面前,裝得很是委屈——其實在阮盼兮舔舔的叫自己『仁哥哥』的時候,他就已經不生氣了——
「好了好了,不疼了啊,真是可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咬你了,不要生我的氣了噢——」
阮盼兮心疼的用自己的小嘴兒輕輕的吹著還在冒血的帝仁修的胳膊,一臉的心疼——
帝胤言在旁邊呆呆的看著,彷彿他也回到了他們那個年紀,自己和那君顏那個時候也和他們一樣的幸福——可是他的那君顏哪去了?自己好像把她弄丟了,弄丟很久很久了——
「我要親親,小肉球兒親親我的傷口,我就不痛了——」
帝仁修的霸道的要求著,俊臉可憐兮兮的,彷彿要哭了一樣——
阮盼兮想,本來都是自己的錯——誰讓自己下嘴這麼狠,把帝仁修這麼性感白皙皮膚上又留下了這麼醜的齒印——
阮盼兮一聽帝仁修這麼一說,小臉唰一下就紅了,一直紅到了脖子上——
「不要瞎說啦,言親王還在看著呢——」
阮盼兮輕輕的呢喃著,向帝仁修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但是帝仁修卻不肯輕易的放過她——阮盼兮想了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在自己那個年代還有在大街上明目張膽親嘴嘴的呢,自己不就是親親帝仁修的傷口嗎——
閉著眼睛就親了上去——
「咳咳——」
帝胤言終於受不了的咳嗽了起來——難道是自己老了嗎?現在的年輕人這麼開放了——
「幹什麼,有什麼好咳的——」
阮盼兮因為不好意思,凶巴巴的對著帝胤言質問著——之所以凶巴巴,她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是老人家了,受不了這麼刺激的場面——」
帝胤言用手擋著自己的眼睛,但是手指間居然還露著小縫兒——
「喂,老頭子,受不了手指間還留個小縫兒,不是在偷看嗎?」
阮盼兮最討厭不說老實話的老人家——
「喂,你叫誰老頭子呢?小丫頭,我可是精力正旺呢,好不好?真是沒有規矩的小丫頭——」
帝胤言被這個活潑的小丫頭給感染了,不禁的忘記了自己的悲哀,和阮盼兮拌起嘴來——
「你說誰沒有規矩?你看看這是什麼?」
阮盼兮把手中玲瓏剔透的水靈靈的玉珮展現在帝胤言的面前——
「這——這——你是從哪裡來的?」
帝胤言拿過阮盼兮手中的玉珮,這是他的母后留給他唯一的信物,他把它送給那君顏做為定情信物了——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小丫頭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