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這皇位本來就該是三哥的,你為什麼不顧兄弟之誼,一母同胞之情,加害於他,還搶了他的皇位。你的心,你的情在哪?」四皇子不恥於君炎的卑鄙行為。「三哥當皇帝,不但名正言順,而且天下順服,我們也信服。」
「對,這天下誰坐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你。」二皇子附和道。
一場皇位的爭奪戰,一時間變成了兄弟間的情誼戰。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敢言半句。這裡的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主。
「哈哈,天下是我的,皇位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了。」君炎狂笑道。他已經坐上皇位了,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認輸呢!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劍,毫無章法的向夜無影身上刺去。夜無影沒有去躲開,他不想,也不能在這大臣之前,親手殺了他的胞弟,哪怕他很想動手殺了他。
「啊!」君炎還是倒在了他的腳下。雙劍穿心,無情的劍從正面穿透,大皇子的劍從後面穿過。
「九弟,九弟。」儘管夜無影想狠下心不理,卻還是伸出了他的雙手。如果不是後來的事情令他寒心,他一定會是他最好的弟弟。也一定會把皇位給他。只是…
「三哥,我恨你,我…」傷痛讓君炎沒有太多的力氣說話了,在夜無影的懷裡斷斷續續的道:「我,我恨你搶走了母后所有的關注,你知道嗎?…他們,他們只喜歡你,只在乎你…同樣是她的兒子,為什麼只有你可以當太子,我,不能,我爭,就是為了證明…證明給她看。將她捧上高位的,是我,而不是你…」
夜無影看著這個弟弟的這翻心裡話,無語。「今天,她很高興,我以為…,她…她會誇我的,卻不想,她還是提到了你,所以…所以我給她杯子裡放了鶴頂紅。哈哈…」君炎想放聲大笑,卻因血流得過多而喘不上氣。
「快,快傳太醫。」夜無影焦急的喊道。君炎沒等得急太醫的到來,已經含恨而終了。
當日晚上,雲朵得到了消息,君炎惡人有惡報,在登基大典上身中兩劍死了。大皇子再次失去蹤影,夜無影還是當上皇帝,處理朝政,等皇帝與東後發喪之後再舉行登基大典。二皇子與四皇子分別封為鎮西王和輔政王。
第二日,大金國太子與南詔太子出現,三國停戰,除了和平共處以外,大莫將交出珍燕公主給南詔處置,還婉靈公主。
「是時候了。」二皇子,不,現在的鎮西王在得到消息後拿出一粒藥丸後說道。
「非死不可嗎?」雲朵明知故問。其實她已經聽到了,夜無影不肯還她,為什麼?明明已經看不起她,恨之入骨了,還要強留著她,想要留在這裡讓他繼續羞辱嗎?
「是,非死不可。」二皇子堅定的點頭。
雲朵走到桌前,提筆寫下了向個字。然後接過鎮西王手中的藥丸,當著他的面,毫不含糊的吞了下去。嘴角含笑的整整衣服,躺到床上去了。看來,她又得去喝一次孟婆湯,不過,這一次還得帶上個碗去的好。
鎮西王如完成了一項大事般,長長的鬆了口氣。含有幾許玩味的踱門出了房間。
小小的客棧外面,被重兵包圍著。外面的百姓更是水洩不通。這可是前生修來的福啊,還未登基的新皇光臨了。何等榮耀,何等光榮的事。
只是,不到一會兒,只見無情,周勇苦著臉下來了。
「怎麼了?」夜無影見兩人一個字也不說,只是低著頭。連看他的勇氣也沒有。
「姑娘,沒了。」無情用蚊子哼哼的聲音說道。
「什麼?她跑了?真是豈有此理。」夜無影理解錯了,以為是雲朵逃之夭夭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和大哥遠走高飛了,氣不打一處來。
「她為什麼要逃?沒有理由啊!」同來的司馬太子不解,洛風太子也是不明白。
「皇上,不是沒了,是沒(MO)了。」看到眾人理會錯了意思,顧不上緊張與悲傷,趕緊解釋。
「什麼?」這對於三個男人,無疑是五雷轟頂。
來不及多想,夜無影顧不上什麼皇帝不皇帝的身份,提腳上樓。辟開根本沒有上鎖的門,床上靜靜躺著的,是他最想見,卻不敢見的人,那般安靜,那般安祥的躺在床上。畫著淡淡的妝,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個裝了很多寶貝的包袱,還有一個小碗。她,這又是何種古怪的想法在作怪?
手指接近鼻息,心中的傷痛更甚。已經沒有了呼吸,這一次,她真的走了,走得十分的徹底,連為那天他的無心傷人,口不擇言嗎?「不,不…」搖頭,否定。皇上與母后離開之時,他的心都沒有這般痛過。現在,他的心口有一雙手緊緊的將他抓住,令他難以呼吸。
緊跟著趕來的洛風太子與南詔太子看到這一幕,皆是大大的吃了一驚。有著與夜無影同樣的痛徹。伊人已逝,這是擺在他們眼前的殘酷事實。
「皇上,這是藍姑娘留下的。」拿起桌子上的信封,規矩的遞到夜無影面前。
夜無影抑制住傷心,輕輕打開。上面四個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簾:「世界和平」這樣的簡單明白,是她的風格。
紙條在幾人的手中傳遞,幾位即將要主宰這個國家命運的人心中百轉千回。洛風太子喃喃的道:「真傻。」
「沒用的女人。」夜無影將目光再次移到那安祥到如同睡著,卻永遠不會笑,不會鬧,不會哭的冰冷上。為她的絕決不值。「厚葬。」閉上眼,良久,才吐出了頗為痛心的兩個字。
仁元二十五年八月,大莫太子夜無影即蕭君寒正式稱帝,改年號為允德。允德年間,皇帝勤政為民,勵精圖治,致力於改革。三國休戰,互通貿易,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國家正一步步的走向富強,為大莫迎來了新的頂峰。
允德三年,大金國太子洛風正式即位,迎娶了表親洛芳為貴妃,東西兩後的位置空缺當中。與此同時,大莫王朝護國公孫將軍之女,解除與輔政王的婚約,並封為大莫王朝皇帝的義妹——青月公主,嫁給南詔太子為東妃。輔政王不但不計前嫌,還送了很多的稀世珍寶做為孫青的嫁妝。此話,一直為後人津津樂道,做為一段佳話,在民間廣為流傳。
允德五年,民間傳出了當今皇上好男風的傳言,其實有這樣的傳言並不奇怪,新帝登基五年,雖勵精圖治,為國為民,不失為一位好皇帝。卻一直沒有娶妻納妾,身邊除了公公,就是年紀稍長的宮女。
大莫的後宮是空的,沒有妃,沒有嬪,不得不讓人想到些什麼,然後傳言些什麼。
「皇上,屬下勸您還是出去走走吧!整天悶在這皇宮裡,除了批閱奏折就是練武,您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已躋身於御林軍統領的周勇,看著眼前已經快成為冰人的皇上,心中特別難受。
以前的主上冷情,話少,卻會照顧自己。會吃,會睡。鮮少看到他的笑,卻能感覺得到他心是暖的。如今的皇上,心是冷的。也許,他是有史以前最寂寞的皇帝。每天,在空曠的長廊上,聽著自己的腳步過日子。這樣的皇上,讓人看了心疼。
「是啊,皇上,要不我們出去微服私訪吧,到下面查探查探民情。」隨身的侍衛無情也跟著勸說。皇上心裡想的什麼,想著的那個人,他們都非常清楚,只是,人死不能復生。
「等過了她的忌日再去吧!」一直在假寐的夜無影總算是開口了。他說她的忌日,他們都聽明白了。雖有些傷情,他們還是很高興,皇上總算答應出去走走了,也許外面的風景,能讓他的心放寬些。也許,皇上會找到令他心動的女子。「出去吧!」一揮手,安然退下。
「你說,皇上會一直這樣嗎?」望著湛藍的天空,偶爾飛過的鳥,成雙或成群的在皇宮的上空飛過,飛過,不留任何的痕跡。可是人卻不同,來過,在某些人心裡刻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記。
「如果一輩子都這樣,皇上就太苦了。一生就這麼守著一個死去的人,這…」接下來的話,無情沒有說出口。
這幾年,自皇上登基以來,朝臣就在不斷的議論立後和充盈後宮的事,每一次,都被皇上嚴歷的回絕了。有一次,幾個大臣苦苦哀求,以死相逼。皇上當時是答應了,卻在一回身之間,送給了戍守邊關的將士。自此以後,沒有誰再敢將自己的女兒獻出了。
「真的難以相信,皇上會用情至深。」
「皇上是重情的人,可惜卻不願意流露出來。都悶在心裡了。」
「唉,上蒼捉弄人啦!」
「唉…」門外的兩人一搭一唱的說著,為他們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