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網速更快的是流言,這話沒錯。不出半日,整個皇宮,甚至是大莫,也許還更遠的地方,都在說著皇帝昨夜留宿婉雲宮,寵幸了南詔公主,之前三皇子的心愛女人,也就是那個妖女。
客棧內,冷漠男子端著茶杯靜靜的聽著,不自覺中,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叭」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裂,有幾個碎片扎進了手掌中。
「主上?」旁邊的幾個男子異口同聲的驚叫道。
男子若無其事的擺擺手,絲毫不覺疼痛。只是,手掌已隱隱顯現了鮮紅的血色。
「主上,我們真的能坐視不管嗎?藍姑娘她是無辜的。」無情小心的看著夜無影的臉上的冰冷表情,說出他心中的擔憂。主上,以後會不會為今天的絕情而後悔?「有些事,主上想躲,不去爭,只是,主上現在躲了這麼多年,又如何?」
「進京都。」夜無影站起身,拿走桌的劍走了,將幾位屬下甩在了身後。
「進京都?主上要做太子嗎?豈不是中了老皇帝的奸計?」後知後覺的周寬在身後喊出心中的疑問。
無情冷眼橫了多嘴的周寬一眼,「少多嘴,主上心中自有打算。」不回去行嗎?再躲,他就不是他心中的主上了。
不服的周寬剛想回無情些什麼,不想被周勇給拉住了衣袖,眼神制止他的多舌。主上的心情現在不好,還是少多嘴的好。再說,他也支持主上現在的動作。
夜無影的回京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百姓朝臣紛紛走上街頭迎接觀望,這位前不久還被皇帝下旨逐出皇宮的皇子,一夜之間,不但得已回到京都,還坐上了太子之位,有人說是因為雲朵這位妖女,也有人說,是皇帝糊塗。還有人說,之前的離去,不想做太子是假,其實他比誰都想做這個太子。當然,這些只是後話,沒有人敢在冷若冰霜的夜無影面前吐露半個字。
「皇上,三皇子回宮了。」侍衛的話音剛落,不待稟報,夜無影已經如入無人之境的走了進來。沒有更多的言語交鋒,就連請安,也沒有。皇帝轉身,看著一身肅殺之氣的夜無影,僅存的一點父子情,如今,全都化為零了。
「終於捨得回來了,寒兒,你還是沒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皇帝有幾分得意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有一種玩弄他人於股掌之中,看著那些驕傲的人最終臣服於自己腳下,一種快感,充斥全身。
夜無影冷漠的看著皇上,臉上扭曲的笑容,讓他有一種錯覺,眼前的不是他的阿瑪,不是昔日的皇上,而是一個變態的暴君。他的父皇,他的阿瑪,怎麼會變這樣,真的是受了雲朵的影響?不,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寒兒,既然回來了,一定是做好了當太子的準備,今天就好好的休息休息,明日,好好的去朝堂上,向大臣們學習學習。」
「是,皇上,兒臣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大莫辦事,將大莫成為雄霸一方的霸主。」夜無影收起幾分冷冽,向皇帝行禮。眼中盡顯試探和生疏。
「不,大莫不僅要成為一方霸主,而是要統一四國。」皇帝糾正了夜無影的措詞,在說到統一四國之時,眼中透出無比的堅定和野心膨脹時的興奮。
「是,孩兒盡力。」夜無影沒有反駁,而是從沒有過的依順。
皇帝將這一切表現看在眼裡,喜在心中。看來,只要控制住了藍雲朵就等於牽制住了寒兒這匹難馴的野馬。揮手道,「下去休息吧!」
夜無影被人領到了新完工不久的太子府,這裡位於城西,與皇宮相隔倒不遠,不到一刻鐘的行程,只是,夜無影前腳剛進太子府,君炎後腳就到了。
「三哥,恭喜賀喜啊!」君炎笑嘻嘻的向夜無影道賀。臉上一點愧疚也沒有。好像,他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夜無影的事,還是以前那個愛撒嬌的小兄弟。
夜無影臉色比之前更冷,雙手負在身後,「九弟,消息真是靈通。」
君炎打量著這規模宏大的太子府,是他夢寐以求都想住進來的地方,不曾想,眼看著就要到手了,卻毀在了雲朵那個賤人手裡。現在,一向鄙視皇權的三哥,竟然回來了。是天不隨他的願,但他偏要與天爭,與天鬥。皇位,只能是他的。「三哥,路上還好吧!」
「還好,我們本已經到了京都附近,只是想尊守父皇之前的約定,不曾想,不回來還不行了。」夜無影略帶戲謔的說道。
「是啊,三哥是該看看雲朵了,她現在的日子,哎。」君炎故意眉頭深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到夜無影緊緊握住的拳頭後,接著說道:「她現在是生不如死,不但被父皇的人給死死看守,沒有半點自由,昨夜還接受父皇的恩寵。今夜,只怕又會如此。」
夜無影的呼吸加速,雙手的拳頭繃得更緊了。質問的眼神看向君炎,「她那般相信你,愛你,為何不好好保護她?」以為君炎是她的選擇,以為他們會幸福的,所以他才會放手。不曾想,他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的火坑。
「三哥?我,我也想。但那個人是皇帝,我能有什麼辦法?」君炎說得萬分委屈。「三哥若是有辦法,還是快點救她出來吧,否則,真怕她會就此瘋掉。」
夜無影不看君炎,他知道他在打著什麼主意。這真的是與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嗎?「你走吧,我已經累了。」夜無影下了逐客令。
「主上,九皇子的話不可盡信,主上不必太過自責了。屬下得知,藍姑娘是因為看到了南詔太子與洛風太子被關在大牢裡,才不得不受皇上威脅的。」無情想安慰夜無影,又不知從何說起,聽到他與九皇子的對話,他知道,主上的心裡一定很難過。「如今這天下被九皇子散佈出去的謠言攪得一團亂,幾乎所有髒水都倒在了藍姑娘的身上,也只有她出面,才能還天下一個太平了。」
「這天下,與她一個女子有什麼關係?」夜無影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問無情。
「南詔太子與洛風太子根本就沒有被俘,那兩個人是假的。」同樣聽到他們對話的周寬從暗處冒出來。替夜無影打抱不平的道:「誰叫她當初把主上送的東西全給了九皇子,還跟著九皇子跑了。活該。」
「住嘴,你。」周寬話才出口,被周勇給喝住,無情也給了他一個你給我閉嘴的眼神。周寬不爽的看著夜無影不言不語的坐在那裡,嘟嚕著道:「本來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