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跟著進了他們的房間,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的下屬竟給他們開到了一間房,難道想讓他們真做夫妻?
「現在我們是安全的,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夜無影坐在屋中的桌邊為自己和雲朵倒上了一杯茶,問著已經把肚子上綁著枕頭假胎給拆下來的雲朵。
雲朵愣了一愣,「就憑那些珠寶,就算坐吃山空,也夠我安然的度過一生。你不用操心了。」
夜無影知道她誤會了,剛才他並沒有要和她分開的意思,只是問問她以後的打算而已。現在,他又不想再解釋了。她說過的,不想與他這種殺人魔王在一起的,她的這個想法很好,確實不能與他在一起。
「那就在這兒分開吧!」
「好。」雲朵心下一悸,面上強裝幾分平靜。解開外衣,從胸口處拿出了那支皇帝賞給她的雪蓮和千年人參。遞到夜無影面前,「你們刀裡來,雨裡去的,容易受傷,這些,就送給你和無影樓裡的人吧!算做我在無影樓吃住的費用也好,算做我對你們的救命之恩也行。總之,送給你們吧!」
夜無影並沒有接過雲朵遞來的任何一樣東西,只是平靜無波的看著她,眼前的女子,還有他看不透的。說她天真,卻又處處顯示著機靈,說她善良,卻又有著幾分無情,還有幾分貪財,說她貪財,卻又把如此價值連城的寶貝輕易的送人了。「不,你留著吧!我們功夫好,用不著。」
「夜無影,你別自做多情了,我不是送給你的。我是送給無影樓所有人的,送給周勇和周寬的。你憑什麼不要?」雲朵難過了,聲音中透著暗啞和壓抑,他不就是想欠她的情嗎?
不等夜無影決定是接還是不接,雲朵已經扔在桌上,轉身躺回了床上。作為報復,她要整晚佔據這張床,不讓他睡。
「夜無影,我給你唱首歌吧!保證你從來沒有聽過的。」
夜無影沒有出聲,只是轉過頭看著她。
「這首歌就是我的名字,做為道別,我唱給你。你是我來到這兒後,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對我也算不錯,所以把這首歌獻給你。」雲朵全當是在自言自語的訴說自己的心事。「家鄉
我的家鄉在日喀則那裡有條美麗的河
阿媽拉說牛羊滿山坡那是因為菩薩保佑的
藍藍的天上白雲朵朵美麗河水泛清波
雄鷹從這裡展翅飛過留下那段動人的歌
(藏語)
「真美。」不待雲朵唱完,夜無影陶醉在歌中所唱的美景當中。「那裡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很平靜。」
「嗯,我們那裡的人相親相愛,和平共處。不會有戰爭,不會有殺戮。」雲朵閉上眼睛,想像著現代人的生活,不管怎樣,現代的她,連殺豬殺雞都沒見過,更別說殺人了。「夜無影,以後少殺一些人吧,就算是積德,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聽說,你連跟著你的湘湘也殺了,她跟了你五年,殺她的時候你怎麼下手的?」她為湘湘不值。
夜無影並沒有出聲為自己做過多的辯解,他們不是一路人,她體會不到他的痛楚。「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沒等雲朵回應好或不好,想聽還是不想聽,夜無影獨自講開了。
「以前,有四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出生於皇宮,有大哥,有二哥,有四弟,有老三,他們不顧兩位母妃的反對,經常玩在一起。大哥,二哥和四弟他們是一個娘親生的,只有老三,他沒有兄弟姐妹,於是常常去找特別照顧他的大哥玩。騎馬,射箭,冬天堆雪人,打雪仗,真好。直到大哥快十五歲,朝臣百官開始為太子一事到底是立在東宮皇后還是西宮皇后而爭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夜無影閉著眼,回想起那不堪的一幕。「那一天,和大哥約好去宮外避暑的老三沒能及時赴約,被自己的母后叫去檢查功課。老三口上雖答應,心裡卻記掛著和大哥的約定,於是在一半的時候,趁母后不在,偷偷跑了出去,你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嗎?」夜無影的表情扭曲,至今,他都不願意回想起那一幕。
「他看到了自己的母后,親手掐住了大哥的脖子,大哥拚命的掙扎著。老三看到了後,對母后喊了住手,母后情急之下,一把將大哥推進了湖裡。那是一個沒有人敢下去,下去了就沒有人上來的湖,宮裡的人都說那湖裡有吃人的妖怪。所以,在大哥幾個沉浮之後,大哥消失了。以至後來,連屍體都沒有撈上來。那個老三,就是我,那個大哥,就是西後娘娘的兒子,也是我最好的大哥。」
「如果可以,我願意那天沒有看到那噁心殘忍的一幕,母后怕事發後父皇追窮,於是拖著我回宮,說我一天一直都在她屋裡好好的溫書。母后安排了宮女作證,不久以後,那天所有差不多知道我離開的奴才,宮女,全都以各種不同的理由死去。有一個,是自我出生就照顧我的太監。自此開始,我不敢和母后相處,更害怕這皇宮。」
他不管雲朵有沒有在聽他說話,也不管是不是會隔牆有耳,他逕自繼續說:「如果我有意這皇位,只要我稍稍努力,他們誰也搶不到手。可是我不想,我怕坐到那個位置後,大哥會日夜不停的向我索要。我在宮外,可以暫時那些為我而死的冤魂,可以忘記大哥是為我而死。」
雲朵靜靜的聽著,什麼話也不插,因為她插不上。這個男人,她口中的變態,殺人魔,現在,她看到了他的眼淚。遇上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她的福氣,還是災難。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明天,他們會Say goodbye。
「夜無影,看在這些天你對我還算照顧的份上,我祝福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不管是自由的還是不自由的,血腥的還是陽光的,都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能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