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都沒有再說有關情感的話題。我問了他這次來清城工作是否順利,能否幫得上曉華的忙,嘉寧說他就快要回去了,至於秦江的事情,他會盡力幫柯華,但是是否成功就看曉華的造化了,畢竟具有優勢的競爭者太多,可挑選的餘地也很寬。
「你和秦江海熟悉嗎?嘉寧。」我忽然問他。
嘉寧表情一怔,回說一般關係。
「噢……我聽說他這個人挺厲害的。」是啊,把我都差點折騰進閻羅殿,可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不是能與人親近的人,感覺城府極深。怎麼,你怎麼忽然關心起他了。」嘉寧看看我。
「沒有了,就是好奇問問。能讓我們柯曉華感覺頭疼的男人,這世界上還沒有幾個呢。」
正說著她,曉華就推門進來了。
她拿著幾樣菜和稀粥走進來,看到我和嘉寧和氣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不解的神色。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張今天的財經日報,她說是在醫院的報亭買的,還沒來得及看。
嘉寧看了看表,說還要回去開會,便起身離開了醫院。
我和他之間經過此番交心,恢復平靜之後反而相處自然了許多,我喊曉華幫我送送嘉寧,她看了我一眼還是起身和嘉寧一起走了出去。
室內一片安謐。
我看著靈川和曉華留下的飯菜不禁發愁,這可要吃死我怎麼的。
我挑了一碗湯和幾樣菜放在了曉華帶回來的報紙上準備吃點飯以後給顧思遠打電話問問情況,我感覺自己如果不盡快的好起來,只會耽誤事。
鉛字印刷的報紙散發著淡淡的墨味,我邊吃邊翻看著財經版的新聞,忽然眼光在鎖住思遠的那一條消息之後陷入了震驚之中。
思遠投資公司遭遇滑鐵盧,今晨公佈財務危機。
今晨……我看看天,已經快要晚上了。
那就是說,顧思遠來的時候恐怕思遠已經出了事,怪不得他被累成那個樣子,怪不得一向從未言苦的顧思遠會在得知蘇茉和遠航出事的消息之後頹唐如斯。
是呵,我還忘記了,還有一個整天愛出狀況的我在不停的分他的心。
彷彿一刻也不能再等。
我把電話打了過去。
可是被提示對方已關機。打給靈川,依然是關機。
他去了哪裡?為什麼會關掉手機呢?莫非蘇茉和遠航有什麼情況不好嗎?巨大的擔憂使我在病房內團團亂轉,我忽然想起了蘇巖,也就是那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思遠的投資副總,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我在背包裡胡亂翻著一堆堆的名片,扔了一地的凌亂過後,居然沒有找到蘇巖的號碼。
「袁舞,你找什麼?」
我沮喪的坐在床上,問她知不知道思遠的公司出事了。
曉華大驚失色,她接過我遞過去的報紙快速的翻看起來。她說她不知道,從醫院回去後就直接回家了,向何姐叮囑過之後就掐了手機直睡到之前程嘉寧親自來家找她。
「怎麼可能……思遠投資會出現財務危機?誰不知道清城的顧思遠啊,投資界神話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俗爛的新聞……袁舞,你別急,先打個電話問問。」
我哭喪著臉說顧思遠不開機。
「你那有蘇巖的電話嗎?我記得你和他好像在上次年會的時候交換過名片的。」
曉華噢了一聲,把皮包裡的手機掏了出來。
「有的,有的……上次有事情找思遠投資,和我聯繫的人正是蘇巖。」
蘇巖。
拜託你趕快接電話,好不好。
他的手機彩鈴是工作鈴聲,一連串的廣告之後,在我就快要掛斷重撥之際,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一聲渾厚的男低音。
「喂,我是蘇巖,請問哪位找我。」
「哦,我是袁舞……請問你知道顧思遠在哪裡嗎?還有,蘇茉有沒有找到,遠航呢?」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給他,蘇巖在簡短的驚訝過後,淡淡回道。
「我不清楚他們都在哪裡。」
「啊……不知道。」我失望的坐回了床上,手指抓著機身緊緊的握出了青白的印。
「我還很忙,顧夫人,請問還有其他的事嗎?」
蘇巖恍如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冷淡的毫無關心的口吻和我印象中給我壓力讓我成全顧思遠和他妹妹的熱心大哥哥完全是兩種模樣。
「那……思遠公司怎麼樣了,我剛剛看了報紙,說是財務危機……能控制的了嗎?」我咬著牙問。
「不清楚,現在大家都很忙,麻煩顧夫人以後沒事就不要打電話過來了。」
「喂……蘇……」
「嘟嘟嘟嘟……」
未等我說完話,蘇巖那邊就主動扣了電話。我瞪著手機看了半響,感覺心中的不安正一點點的慢慢的擴大漲滿,我百思不得其解,蘇巖,怎麼說變就變,甚至對妹妹和遠航的失蹤也毫不關心。
我想了半天之後,指著已經涼掉的飯菜跟曉華說我要吃。
都拿過來。
我的舉動固然好,可是狼吞虎嚥的樣子還是嚇到了曉華,她按著我的手阻止我的瘋狂行為,呵斥我不想要命了嗎,哪裡能吃得完呢。
「你別管,我得儲存體力,我必須得能走的動路,我明天就要出院。」
「你別添亂了,好不好。你想讓人擔心成什麼樣子才肯罷休呢。」曉華眼睛紅紅的看著我。
我扒開她的手指,堅定的說。
「無論如何,我都得去找到他,他不是別人,是我愛的男人,他現在很不好,我怎麼還可以坐在這裡享受他給予的平安和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