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說：「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選的，就像你當初選擇和我離婚是一樣的，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不要輕言後悔。」
「可是我後悔了，非常後悔。我想讓你回來，袁舞……回來我身邊好嗎？這世界上還能有誰比我更懂你呢？」嘉寧走近了幾步，我幾乎聞到了他身上的清淡氣息。
「沒遇上他之前，或許我會非常認真的考慮你的請求的，可是現在不同了，嘉寧。」
「沒有不同！……顧思遠他從頭至尾都帶給了你什麼？你也是有心有思想的人，就任憑著他一次次的把你拖入傷害之中。」
「我心甘情願。」
這句話從我的口中鏗鏘墜地的時候，我和他都愣在了一起。
對不起，嘉寧。
我是不可能再和你回到當初了。
本意我不想用這麼傷人的話拿來對他的，可是偏偏就說了出來。我的痛楚一點都不亞於之前的那一次傷害，一個女人，對結髮的丈夫，如果沒有一點點的情意和留戀的話那統統是放屁。我對嘉寧的感情在遇到顧思遠之後被打成了一個死結，停留在了心底最深的一個角落，不被碰觸便不會疼痛，不被記憶便不會去想念，我曾經那麼深愛過的相濡以沫的男子，此生我都不會也不敢輕易地去忘懷。
這些話我無法和嘉寧說，只能用一個背身掩藏起自己內心不停翻湧的情緒。
「嘉寧。對不起……」
「我和南璇已經結束了，我和她以後都不會再有瓜葛，你要是怕……」
「不是！」我急急的回身打斷了他的話。
嘉寧苦苦的笑開……他伸出手想碰觸我的面頰，卻被我本能的閃躲了開來。
「不是又是什麼？難道你準備像曉華一樣騙我說你愛上顧思遠了？」
迎著曾經無比熟悉，至今看了仍然會心跳加快的目光，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這樣……嘉寧，你和南璇的事我承認之前知道的時候心裡曾經非常的難受，你和她的開始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就如同你當初和陳如景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你口口聲聲最心愛的袁舞會不會傷心難過，心裡會不會疼，一直以來，你都把我當成了你身邊理所應當的產物，對我，你從來都不去顧及這麼多也從未想過考慮過我的感受。所以，當我今天愛上別人的時候，你會感覺受不了，感覺屬於你的東西被別人佔有了，你不甘心所以才會回頭來找我。嘉寧，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嘉寧專注的聽著，意外的是他聽了以後居然沒有反駁我。他上前幾步，在我情不自禁退後的時候，不顧我的反對把我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曾經那麼熟悉溫暖的懷抱，我依戀了整整八年的嘉寧的懷抱。
如今再次的入懷，卻是平添無限的感傷和酸楚。
嘉寧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摟著我，把他的臉頰陷在我的頸項中不抬起來。
嘉寧。
別這樣。
「不……袁舞……你還是愛我的，我知道你還是惦記著我的，曉華都跟我說了。之前的事，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原諒我，原諒我……」
我任他抱著，內心感慨萬千……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那四年前的時候你對我說出來該有多好呢。
所謂錯過，就是這樣，一錯而過再無回轉的可能。
你和南璇，我和顧思遠。
都再也回不到當初。
「嘉寧，放手吧……我真的已經愛上顧思遠，不會再和你有牽扯了。」
他騰地一下把我放開，慣性使然，虛弱的我被甩到後面牆上，差點摔倒……嘉寧身體一震，衝過來想扶住我卻被我一把揮開。
「不要這樣，嘉寧。」
「讓我怎麼做你才肯呢？」他滿含著憂傷和絕望的眼神讓我不忍淬睹，偏過頭去，我躲開他的視線糾纏，把目光投向前幾天還在發感慨的那幾株枯黃的枝椏。
我的沉默就像是橫亙在我和嘉寧之間的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從來都是極為聰明出色的男子，這次也沒有例外，很快的他就明白了我絕情背後的堅持。
「袁舞。你太固執了。」
「或許吧。」
「有時候錯過了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可惜，一切都已經悔之晚矣……就算你對我有諸多的看法和不滿，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袁舞，我今生深愛的女人，只有你。信與不信在你，但是我必須的讓你知道我的心意。」程嘉寧笑笑，他無奈酸楚的笑容看得我眼睛澀澀的直髮痛……
「我相信你，嘉寧。但是我們依然是沒有可能了。」
嘉寧長歎口氣，定定的看了我好一陣子才似是想通了什麼棘手的問題。他舉起桌子上削了半個的蘋果，問：「我吃了，你會不會怪我呢？」
搖搖頭，示意他隨意。
嘉寧大口咬著蘋果吃得香甜，連剩下的皮都嚥了下去，彷彿那不是蘋果，而是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吃完後，他狀似輕鬆地開口調侃。
「很久沒有吃了呢，味道卻還記得清楚。不一樣的是，你再也不會主動為了我削蘋果了，是吧。我早該知道的，從看出你對顧思遠不一樣的情意我就該知道的……」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唇邊。正想抽出來，卻被他扯著身體緊緊的擁在了懷抱之中。我聽到了他的懇求。
「別急著丟開我……袁舞，讓我最後一次再抱抱你。最後一次……」
心裡一軟。
我閉著眼睛感覺著嘉寧的懷抱和呼吸，在心裡默默的向曾經相愛的彼此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