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傷?複雜?
還是……
他在做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立南宮雪為後,是因為他們曾經相愛。
但是,這真的發生過麼?
銀洛現在有些懷疑。
既然與她相愛過,為什麼與她發生了什麼自己都不記得!
真正的坐上了這江山,才覺得這江山是多麼無趣。
眼前不由自主的出現那個女子的影像。
心中只是一陣陣的抽痛。
夜……
夜空越發的寧靜下來,一抹忽閃的光線在天際劃過,一瞬間,消失不見……
是眼睛花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這樣的想著。
皇宮中,銀洛一身明黃色的帝服,站在月晝面前。
「三殿下居然主動當我國的祭司,寡人簡直就沒有想到。
「我說過,她會回來的。」月晝臉上冰冷一片,經過了惡魔上身一事,他已沒有了當初那樣溫柔的風采。
「你的意思是,在等她麼?」
銀洛眼神飄渺,看不清目光究竟在何處彙集。
語氣在一次的加重,「我說過,她會回來的!」
銀洛苦笑。
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他?
為什麼他堂堂月影國三殿下亡了國還在這裡做他應該是仇敵的祭司?
雖說祭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帝王之家,畢竟有控制祭司的辦法。
這就是一種血的禁錮,在他們成為祭司的那一刻,他們的生命,就都掌握在帝王的手中。
這也就是銀洛為什麼在嵐城書房內輕而易舉的抓住夜的原因。
月晝這樣,等於是將自己給了銀洛去控制。
那麼,值得他現在這樣做的,只有夜。
只有夜,值得他這樣去等。
可是,那一天,夜都已經變成了一瓣瓣的梨花。
隨風消逝而去。
這樣,也有救麼?
銀洛抬手,緩緩將手伸到自己眼前。
一顆如珍珠般圓潤的珠子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這東西,叫做回魂珠。
他用這個東西去禁錮了夜,只希望她不要離開自己。
可是現在,這回魂珠要了又有何用?!
她連身體都沒有了,這回魂珠要怎麼用!
這種時候,月晝卻忽然要求做自己的祭司,而且告訴自己夜還活著……
自己當初是如何的震撼!
她回來,是給自己一次機會彌補麼?
可是,這樣的傷了她,要她怎麼原諒自己!
苦笑一聲。
搖著頭邁開來步子,漸漸走遠。
月晝見此,眼神微不可見的閃了一閃。
來了……
還是面不改色的回到自己的宮殿。
原本急祭司住的就是琉璃殿,可銀洛竟然不讓他住琉璃殿。
而是另行的給他建了一座宮殿。
月晝嘲諷一笑。
銀洛,你這樣,能證明什麼?!
從容地走進宮殿,殿外的侍衛們沒有發現有任何的人進去過。
只是……
屋內若隱若現的光芒散發出來。
月晝加快了腳步,走近了。
「你們來了。」
月點了點頭,將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交到了月晝的手上。
這是……
月晝眼中一閃而過的驚駭,玲瓏水晶?
他想到過無數種怎樣救夜的方法,唯獨這一種,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魂魄之所以會散,是因為心神不寧了。
這樣,何不給她重鑄一顆玲瓏心?!
月低頭,在自己懷中抱著的夜臉色蒼白一片,這樣的她,怎麼承受的起換心……
而且,夜回復是要一定的時間的。
這裡畢竟還是夙夕國的皇宮,很有可能會被銀洛發現。
白色鑲銀邊的寬大袖袍一撫,夜身體的輪廓開始散發著螢火蟲般的星點光芒。
輪廓漸漸變小,精緻的臉孔越來越稚嫩。
等著血鳳和月晝在回過神來,月手中抱著的,已經是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可愛小孩。
月一頭白髮溫柔的拂過那精緻的孩子的臉龐,眼神中是深深的眷戀與寵溺。
「等換過來的心與她完全融合過後,她才會恢復原來的面貌。」
幾人打量著夜,齊齊點頭。
變成這樣,不僅僅可以抵禦換心帶來的不利影響,最主要的,還可以不讓銀洛發現。
忽然,月的全身忽然一頓。
輕輕的風直撲他似真似假的精緻臉龐。
揚起身後三千已白的青絲。
「他來了。」
嘴中突出這三個字,平靜至極。
銀色的瞳孔在懷中的已是小女孩的臉上深深的留戀。
對不起,不能陪你了。
但是……這一切,你都會記起來的。
不要擔心……
也不要難過……
月晝朝他點了點頭,接過了夜小小的身軀。
換心,她會記起來的。
輕輕拂過的風忽然強勁。
將月硬是生生逼退了三步。
「天神禁閉期間私自逃出,擅自打破上代東皇的封印,月,你膽子不小。」
金色的瞳孔與銀色的瞳孔對視,一個雷電閃爍,一個風輕雲淡
「何須那麼多廢話。」
平靜的聲音傳來,好似對這一切毫不在意。
是啊,他的夜還活著,有什麼比這更為讓他在意的。
如此,已經心滿意足了。
金色的瞳孔看著月晝手上抱著的小女孩,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意。
「回到水晶宮,繼續禁閉,向水晶下加深三米。」
毫不留情的話語,冰涼的投擲在這空曠的地面。
三米!
血鳳和月晝心中一震!
三米,常人可能無法理解。
可是這封印加深三米,在水晶下。
那就不僅僅是不能動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