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黃尚居然是武林中排名第三的新一代高手,與申屠曄、尤琛都是結拜兄弟(註:都是兩兩結拜,後兩者之間從未結拜),為了逃避家裡安排的婚姻,吊兒郎當到處溜躂。
「想抱兒子就早結婚,別成天在外面晃蕩!」申屠曄教訓道。
黃尚呵呵笑著,望向席漫。
望著他玩味的眼光,又想起尤琛方才別有含義的眼神,席漫不想趟這趟渾水了,趕緊抱過孩子,借口孩子尿布濕了,往裡間就走。
「小心點,讓寬嫂做就可以了。」申屠曄溫柔的聲音甜得可以流出蜜汁了。
在情敵面前裝模作樣,小人做派!席漫頂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嗯了一聲,越行越快。奶娘與寬嫂也隨之跟進。
「奶娘,你說說,尤琛為何叫我徒兒?他教過我武功?我是糊塗了,可是我不想繼續稀里糊塗下去。你不說,小心到時候害了我。」對付奶娘這種唐僧似的的人物,只有動之以情曉以利害,才能壓得住。
奶娘見狀,低聲道:「等他們走了再說。」
外面不時響起黃尚及申屠曄的笑聲,只是沒有一點尤琛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子,才聽見黃尚大聲道:「南南,我走了,到時候來喝滿月酒!」
「別噁心了,走、走、走!去看老薛!」申屠曄也大聲驅趕。
沒有尤琛的聲音。
想想也是,舊情人兼徒兒,居然見了面認不出他,也夠絕望灰暗的。席漫搖了搖頭,抱著孩子親他光滑的小臉蛋。
當天夜裡,當墜兒她們熟睡後,奶娘才說起舊事。
令人意外的是,尤琛並非教她武功,而是從小教她讀書寫字。尤琛原本是席相好友的兒子,家道中落後,漂泊江湖,闖下不小的萬兒。一次遭人暗算,恰好受傷,為皇上席相所救,從此常住席府,一面教小姐讀書,一面為朝廷出謀劃策,成為不入朝的白衣卿相。
這樣的相貌與人才,的確是理想夫婿。席漫點了點頭,明白當年的席小姐對他的情意。若不是自己愛無力,也會不由自主墜入對他熱烈的愛吧。
奶娘也困了,打了幾個呵欠,睡著了。
席漫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沉沉夜色,不由一聲長歎。
幾乎同時,她聽到了遠遠一聲幽歎。還有別人?
那歎息中充滿惆悵與無奈,席漫也為之心酸。
「尤琛?」她禁不住問。不知為什麼,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這一個名字。他來看自己嗎?
夜色無語,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細細碎碎,如情人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