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方公主穿了男裝,在神算子面前用男聲說話,神算子居然沒有發現自己是女兒身,這讓她得意非常。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已經五日過去。
只剩下五天。
五天後席北真的會平安無事地歸來嗎?她忽然開始懷疑,萬一回不來呢?她之前好不容易寄生在神算子的預測上的樂觀、自信,忽然失去了水分,蔫了,干了。
「五日後,他一定回來!不會來你砍我的狗頭!」神算子似乎看到了她的惴惴不安,安慰著她。
「如果回不來,砍你頭有什麼用?就是誅九族也於事無補,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用法術,保證他平安歸來!」儀方公主哀求道。她束手無策,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神算子身上了,卻完全忘了自己應該用男聲。
每一天,都難熬。她似乎已經滾在釘床上。
「一定!一定!」神算子連聲答應。
一句硬邦邦的話語從窗外擲進來:「真要不准,我砍你兩隻手兩條手臂兩隻腳兩條腿,一截一截地砍。」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儀方公主不由叫道:「覃庸,你也來了!」這一句,同樣也是嬌柔如花瓣的女聲。
覃庸是王府的侍衛,今年不過十八歲,乃是家生的僕人,可惜父母早逝,是申屠曄命令其他僕婦撫養長大的,又親自教他武功,名為主僕,情如兄弟,所以儀方公主進府來,申屠曄特地讓他負責保護。一對少男少女年齡接近,相處得十分愉快,儀方公主做蓮花茶,覃庸一直為她划船、往蓮心放茶葉、捆縛蓮花。
這幾日見儀方公主圍著一個江湖術士團團轉,甚至不惜喬裝打扮成一個男人,他心裡頗不是滋味,勸過儀方公主幾次,儀方公主偏偏不信,反而怪他不信天命。覃庸早鼓了一肚子氣,現在聽見他又在利用席北的生死來恐嚇公主,更加不爽,恨不得將他直接扔到瓶湖中去餵魚蝦。
神算子哈哈一笑,說:「這位覃公子,可要在下贈你幾句?」
「謝了,免了。」覃庸毫不客氣地拒絕。
「小公子紅鸞星動了,不出三個月,即將成婚,是好姻緣,也是惡姻緣,信不信隨你,希望你好自為之吧。」神算子淡淡道。
成婚?一直在旁邊靜聽的儀方公主不由望向覃庸,見他紅著兩個耳朵,不由笑了:「覃大哥,有人提親了嗎?覃大嫂是哪一家的姑娘?」忽然想起曾見他與墜兒兩人蹲在湖邊說著點什麼,十分親暱,便笑著道:「難道是墜兒嗎?我昨日清早見你們一起呢。」她覺得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由眉開眼笑,十分得意。
她只顧打趣,覃庸心中又酸又澀,怒氣沖沖道:「哪裡有!他胡說八道!」他平生只喜歡過一個人,但是那個人絕非自己所能高攀的。
儀方公主見他那樣凶,自己從未見過,一時嚇呆了,手足無措地望向神算子,似乎他會及時解圍。
神算子卻緊閉雙眼,似乎已經睡著。
覃庸拂袖而去。
薛大夫從裡間踱出來,見儀方公主滿臉漲得通紅,連忙問個究竟,公主淚落如珠,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