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立著的福全卻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娘娘,皇上發著燒呢。」
「誰准你多嘴的。」連若軒冷眼看向福全,他本來想著可以撐到離席的。
寧怡聽到福全這話,嚇了一跳,手探下他的額際,「天啊,這麼燙。」
福全委屈地跪在一邊,「皇上昨夜連夜製作許願燈,著了涼,今日又忙國事忙得昏天暗地,龍體受不住了。」
「多嘴的奴才,下去。」連若軒拿開寧怡的手,「朕沒事。」
她卻是瞪著他,「沒事,燒成這樣還說沒事,要是燒傻了怎麼辦?」她拿他曾經說過的話堵塞他的嘴。
連若軒嘴角抽了抽,「朕……」
「福全,去請大夫過來。」她才不會因為他說沒事就這樣放棄了堅持。
「娘娘,奴才斗膽請娘娘陪聖駕回宮。」皇上的倔脾氣,他清楚得很,除了太后的話也就娘娘說的還能聽進去幾句。
回宮?寧怡愣。
她一點也不想回宮。
可是看連若軒燒成這樣,罷了,她也不想跟連若晨有越來越深的牽扯,當下便點頭,「好,回宮。」
說完,她看向寧祥父子,「女兒拜別爹爹和哥哥。」
以後,怕是真的沒有機會再來這裡小住了。
「寧兒……」連若軒很矛盾,一方面開心她為了自己肯願意提前回宮,另一方面卻又不想她這麼的為難自己。
「得快點看太醫,不然燒傻了我可是不負責的。」她攙扶著他起來,嘴裡說得話卻不怎麼討喜。
「皇上回宮。」
留下布帕絲收拾東西,寧怡與連若軒便匆匆地回宮了。
一晚上,她都沒有給予連若晨一個眼神,就連告別也是如此……
匆匆地回到宮中,連若軒要求要去碧瑤宮,寧怡開始是不同意的,可是他說,要是再遲些,他被傻了怎麼辦,又說,她不同意,那他就回御書房批閱奏折。
念在他連夜製作許願燈的份上,她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碧瑤宮上下一團亂,娘娘突然回宮,皇上又病了,都忙得七上八下。
太醫趕來碧瑤宮,比起之前診斷寧怡病情時的淡定,明顯很緊張,連額際也冒汗。
寧怡都怕這太醫因為太緊張,而誤診了,在旁開口開導,「太醫,你不用緊張,你當給普通宮妃看病就行了。」
「娘娘說的是。」太醫隨口應,他實則不是緊經張,而是跑得太快,到這會也沒有喘過氣來。
「皇上怎麼樣了?」見他久久把脈不語,寧怡可沒什麼耐心了。
發個燒還把那麼久,不是應該趕緊開藥退燒麼。
「回娘娘,皇上是染上秋風致發燒,臣開藥讓人馬上去煎,皇上服下,一個時辰之內就會退燒。」太醫站了起來了。
寧怡揮揮手,讓宮女和太醫都下去,自己坐在床旁,看著床上那個眼睛亮得有些詭異地連若軒,「你還好吧?」
「不好,這裡熱,那裡也熱。」連若軒指著臉蛋和耳朵。
寧怡嘴角抽了抽,覺得他這樣倒是有幾分像撒驕的小孩子,「那你等一下,我去弄個濕毛巾來為你敷一下。」說罷,她正要站起身,連若軒卻是一把抓住她,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這樣就可以了。」
「喂,你……」不是明擺著吃豆腐麼。
「上次你也這樣抓著朕的手不放的。」連若軒一說這話,寧怡縣便沒了反駁的力,好吧,權當還給他好了。
他的額際比常溫燙些,估計有三十八度五六,寧怡身放在他的額頭,一會也覺得自己的手變熱了。
他躺在她的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她,「寧兒,朕高興。」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生病了,還高興?」腦子被門夾了嗎?
「不,朕是高興,你願意為了朕而提前回宮。」
她不自在地瞥開眼,「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負責。」她怎麼可能是為了他而回宮,她純粹是不想負責任罷了,沒錯,就是這樣子的。
連若軒輕笑,並沒有追究。
他不知道她為何在排斥自己的感覺,但他會讓她相信,她是因為他才這樣的。
宮女端了藥上來,寧怡扶起連若軒坐好,藥到了他的嘴邊,他卻是不張口。
「你又耍什麼脾氣,不吃藥怎麼退燒?」
「你喂朕。」他眨巴著眼睛,賣弄著可愛。
寧怡快要被氣瘋,「連若軒,你幾歲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再說,我現在不是拿著藥碗餵你麼?」
「朕要你嘴對嘴喂。」什麼叫無恥,諾,這就是無恥。
「喂,你夠了喔,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寧怡將藥碗遞給一旁的宮女,「你來喂皇上喝藥。」
宮女不敢接過,實在是皇上的那道厲眼讓人心不由自主地打顫啊。
見他威脅宮女,她便將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愛喝不喝。」要她用嘴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哼哼。
連若軒可憐兮兮地躺回床上,低語,「也不想想朕是為了誰才生病的,唉女人,怎麼能這麼的狠心呢,算了,不喝了。」
噢,該死的,他在那嘰嘰歪歪什麼,難道想要引起她同情心氾濫嗎?
用嘴餵藥,本就是他在無理取鬧,不是麼?
寧怡刷的一下站起,邁步離開寢房,走到殿外的小院子透透氣。
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他又不是小孩子,哼哼。
可是若是燒過頭了怎麼辦?心裡另一個聲音又在弱弱地反問。
她煩燥地踱步,最後扯了一下頭髮,刷的一下轉身,兩三下走到床旁,拿起藥碗含住一口苦藥,然後俯下頭,以嘴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