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酒傷身,一會要喝碗醒酒湯吧。」他看著她,眼裡是癡迷的戀守。
寧怡被他這麼紅果果的眼神嚇住了,垂眼不敢再正視他,輕應一聲,「哦。」
「很難過嗎?」他的聲音一直保持著淡淡的,淡淡的憂傷。
「嗯,很難過,頭痛死了。」以後,她再也不這樣縱酒了。
「我也很難過。」
「……」她不接話,這話要再接就曖昧了。
室內一陣沉默,呼吸在半空中纏繞,曖昧卻再無任何的關係。
就如同他與她一樣。
「你要回宮了?」他換了個話題。
「啊?呃還沒有那麼快,皇上他又改變主意了,說讓我多住些日子再回去也可以。」
「皇上說話向來一言九鼎。」竟然為她改變主意麼?
「管他頂不頂呢,反正要我現在回宮,我就不頂他。」
他想笑,卻發覺連扯一下嘴角露出淺笑亦是很困難,因為他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起來吧,要練武了,我在教武場等你。」說罷,他站了起來,走出房門。
「不是吧,我頭疼啊,今天就不練了吧?」寧怡無比哀怨,現在男人的心是不是都是鐵做的啊。
「不行。」他扔下果斷的兩個字,邁步離去。
寧怡只得認命地起來,大聲喚叫,「布帕絲,你再不進來,本宮就不給你這個月的俸碌了。」
布帕絲從外面飛的衝了進來,「娘娘,您別衝動,別衝動,衝動是魔鬼啊。」
「再不服侍本宮起來,本宮就讓你做魔鬼了,從實招來,你剛剛上哪去了?」寧怡凶巴巴地下床,這些日子,布帕絲是越來越『識做』了,別當她眼睛是瞎的。
布帕絲委屈地垂眼,「娘娘,奴婢只是去小解了啦。」
嗚,她怎麼敢說,她剛剛被王爺的冷眼瞪了一下,就識趣地裝什麼也看不到了,嗚嗚,做婢女也好難做的,隨時都被人威脅,杯催的是還不止言語上的,現在連眼神都是了。
「你還真會挑時間。」寧怡冷哼哼兩聲,「布帕絲,你是我的婢女,你別這麼怕死。」
布帕絲暗翻白眼,死的不是你,娘娘你當然這麼說了。
「娘娘,奴婢若是怕死怎麼辦?」
「那就練一下吧。」
「什麼?」布帕絲眨眼,不明白 。
「不懂?慢慢想去。」
梳洗好,喝了碗不知誰讓備的醒酒湯,寧怡就往教武場走去。
頭不那麼痛了,走路也就帶勁了。
連若晨早已在教武場揮灑著長劍,招招犀利,卻又招招好看得要死。
寧怡羨慕得都流口水了,要是她天生會這麼厲害的功夫就好了。
揮酒了好一會,連若晨才收劍,額上全是汗水,氣息也有些喘。
「我就算練一生也練不到你的一招半式吧,真是讓人嫉妒啊。」寧怡嘟嘟嘴,將茶遞給連若晨,「你是不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練武了啊?」
如果說功夫需要時間的沉澱,那他沉澱了多久才有今日這成績啊。
接過她的茶杯,連若晨抿了一口,嫌棄開口,「太燙了。」
「太燙了嗎?」她接了回來,幫著吹了幾口氣,然後再遞給他,「應該可以了。」
「還是太燙。」他繼續嫌。
這樣有些孩子氣的態度可讓寧怡有些訝異呢,只是……
她睨了一眼不怎麼冒煙的茶水,然後輕輕地喝了一口,抬眼再看他,「不燙啊。」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傻傻的。」卻讓人心愛。
被人說傻,寧怡可不樂意了,嘴角抽了抽,瞪他一眼,「你耍我。」
連若晨不否認,只是拿回她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後還感慨地說了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卻要與你一起分享。」
「……」寧怡撫額,她真的不想跟他談感情,可是為什麼,他談感情的時候,她也會有漸漸的憂傷。
該死的,越來越詭異了。
「為什麼不說話?」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因為該說我都說了不知道幾次了。」她能怎麼辦呢,叫他放棄過去,不要執著了,他卻偏偏如此的執著。
連若晨累極似的靠在椅背上,良久才呼出氣,「皇上想要賜婚給我。」
「嚇?」寧怡嚇了一跳,「賜婚?」本來應該鬆一口氣的事,為什麼心會忽然間這麼糾結?
「你答應了?」為什麼會這麼詭異,這心好像不受控制似的。
他還是靠著椅背,她語氣的急促聽在耳裡,卻還是不動於衷,不吭聲。
「是哪家小姐啊?」她又問。
「米家,就是那天攔路的那位。」
心糾結著,似乎有個聲音在很急切地說,不要答應,不要答應。
寧怡硬是將這份怪異壓下,「哦,她很漂亮,與你很般配。」
他刷的一下坐正,眼睛有怒火,「你真的這樣認為?」
寧怡被她嚇了一跳,卻還是點點頭,「你也不小了,是該……該成家了。」
他火大的站起,跨步越到她的面前,俯視著她,「寧怡,你怎麼能這麼的殘忍?」
寧怡被他生氣的目光看得害怕,「王,王爺,你不要衝動。」
「你總是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能讓我失去理智。」他的手搭在她的椅背,緊緊地握拳,想要拆了這椅子似的。
「如果……如果我知道怎麼捨棄你,那該有多好。」這樣他就不用如此的自我折磨,聽著她殘忍地叫他放棄的話。
他垂下頭,一臉落寞。
心糾著疼,寧怡很不舒服,越來越疼,手撫上心口,竟不小心就疼暈了過去。
在暈倒前,她似乎聽見自己在深情地喚著他的名字,「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