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裊裊越發濃郁,濃霧之中能見度不到半米,模模糊糊的也只能看清半米處人影輪廓。張口呼吸,一陣抑鬱之氣,連帶腥氣的海風都沒有一絲。周邊寂靜的彷彿是死神降臨般,沒有任何聲響。
桃花依舊如雕塑端坐在冷風兒床榻旁,手指最後劃過她鬢角髮絲,抬眸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桃花抽回手,輕聲低語:「風兒,我們到了。」
不止行進了多久,咚的,龍船彷彿碰觸到了什麼東西。那一聲響引起船體震動,沉睡中的冷風兒終於幽幽的睜開了眼。
大腦還沒有做出及時的反應,桃花俯身抱起冷風兒,望著她一雙迷濛美眸說了聲:「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隨即他抱緊冷風兒大步走出船艙。
濃霧好似雞蛋殼般的將這座小島緊緊包裹,遠遠望去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不會看到有任何島嶼的影子,也看不出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然而只要他們穿過了濃霧看到的便是一片清明。
整座小島上鬱鬱蔥蔥,碧樹環繞,草長鶯飛,完全就是一處無人打擾的世外桃源。
見桃花將冷風兒抱了下來,候在一旁的侍者上前一步,恭敬的對桃花說道:「島主有令,一旦氣使回島便帶人去見他老人家。」
「好,我知道了。」桃花聽了侍者的話雙臂不由用力,暗中吸了一口氣,桃花抱著冷風兒前往那所謂的島主住所。
「我,我們這是在哪兒?」頭腦雖不甚清醒,但是冷風兒強撐著精神開了口。
「這是無憂島,這裡將是你的家。」桃花嘴角含笑,溫柔的回答著。
「家?」驀地腦海中好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冷風兒立馬清醒了不少:「鳳焱呢?你把鳳焱怎麼樣了!」
「你放心,我沒有傷害他,鳳焱他並不是我的目標。」說這話時,桃花的語氣明顯有些冰冷,「我勸你最好忘掉鳳焱,最起碼的不要輕易提起他的名字。」
「桃花,你究竟想要怎樣?」冷風兒暗中用力,但是四肢還是不聽使喚,渾身上下還是使不出一絲力氣。
「我現在帶你去見島主,你會明白的。」桃花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嘴巴,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一路上見到桃花的人紛紛都恭敬的向他行禮,冷風兒猜測桃花的身份一定不比尋常人。若她想要離開這裡,對於桃花她應該是要好好利用才行。
冷風兒想要努力記住他們來時的路,精神卻依舊無法集中,渙散的心神讓她煩躁不安。察覺懷中小女人的焦躁,桃花開口說道:「你不必著急記路,等你藥效過了,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見桃花這麼說了,冷風兒也乾脆閉上了眼,閉目養神。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前方有什麼樣的路在等著她,她走就是。只要她還能回到鳳焱身邊,一切的忍耐都會是值得的。
一座巍峨宮殿矗立在林木之中,單薄陽光透過濃密枝椏投下細碎光斑,樹影搖曳,光斑泛起陣陣漣漪。古老的青磚灰瓦在陽光下顯出一種年久的滄桑感,卻又帶著一股陰森冰冷之意。
候在殿外的侍者見了桃花紛紛朝他躬身行禮,桃花頷首示意輕聲問著一人:「島主呢?」
「島主一直在書房裡,氣使可以直接去見他。」身穿青灰長袍的侍者說完轉身帶領桃花兩人走向無憂島島主書房。
鏤空紅漆大門打開著,絲絲縷縷的風帶著滄桑冷意來回穿梭。侍者停下腳步,示意桃花進入書房,然後他輕輕的把門閉上,離開此地。要是他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可不僅僅割下舌頭,砍掉雙手這麼簡單的。
「徒兒見過師傅。」桃花進門把冷風兒放在一旁羅漢榻上,扭身穿過紗幔沖裡面的一男子躬身行禮。
「嗯,人帶回來了?」男子的聲音低啞磁性,與這古樸宮殿相得益彰,彷彿這宮殿就是為他而造,而他也只有住在這樣的地方才配得上他的身份氣度。
「是,徒兒已經將人帶回。」
「你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自會喚你。」
聽了男子的話,桃花眉頭微蹙,轉而說道:「是,徒兒告辭。」
「吱呀~」大門輕響,桃花在離開書房之時,擔憂的望了眼冷風兒,但最終他還是離開了。因為無憂島第一條島規就是不許違抗島主命令,違者殺無赦。比起其他人桃花更加瞭解無憂島主,他知道什麼時候避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冷風兒可以感覺的到那人掀開紗幔走近她的聲音,那一步步的篤定的腳步聲,讓她突地心慌意亂起來。驀地她猛然睜開了眼,眼前站著的男子一身藏青長袍,朝面上看去,他的皮膚細膩光滑,紅潤晶瑩,然他的雙眉和滿頭銀絲卻讓人疑惑他的真實年紀。
若說他是個年輕的,只是華發早衰,但那一雙如鷹隼似刀鋒直射人心靈深處的雙眸,卻帶著不同尋常的壓迫力,而這種魄力只有久經風霜的人才能累積。
「你到底是誰?」冷風兒毫不客氣,單刀直入。對方是敵是友總該給她個方向,她也好部署下一步棋她該怎麼走。
男子並未答話,他的眸光掃過冷風兒眉眼,最後的一雙鷹眸停在冷風兒脖間。只見他右手快速伸出,一個呼吸間冷風兒脖子上掛著的翡翠小魚兒就落到了他的手中。翠綠欲滴的翡翠小魚兒還帶著冷風兒暖暖的體溫。
男子有些癡癡的望著手中小魚兒,輕聲低語:「這麼長時間了,你竟然還戴著它?」
冷風兒柳眉倒豎,怒不可遏的大吼:「你把它還給我,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
「你娘親?」男子聽了冷風兒的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然後他猛地攥緊翡翠小魚兒,冷哼道:「你娘親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