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也要簽契約,是她信不過他,還是,她根本就是把婚姻也當契約?
「楚總,口頭的東西太不牢靠,不是嗎?」顏顏淡淡的笑,眼眸中卻藏了滄桑,她真的怕了,他的變臉,他的冷熱無常。她被騙的太多太多,現在,唯一能信得過的竟然只有一紙冰冷的契約。她的心,蒼涼沉寂。
他亦蒼涼,卻只好漠然一笑:「如果你喜歡,我無妨。」時間彷彿倒流,他彷彿看到許久前那個顏顏,冷漠而對他充滿防備。而,陡然發現她眼中的滄桑,他心也懷自責與憐憫:這丫頭,因他傷痕纍纍,他要補償的也太多太多。
拿了紙和筆,顏顏手寫了一份契約,兩個人都簽名按手印後,顏顏收好。
……
「傑西,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蘇珊拿著一份英文報紙走到傑西面前,把報紙推給傑西。
(他們說的英語,絮縈直接給親親們翻譯成漢語了,以下依舊。)
琉璃般好看的眼睛突然收緊,傑西看到了新文頭條的那張大彩照——是顏顏和楚天浩的婚紗照。
花叢中,楚天浩,一身裁剪得體的高貴深黑色西服,牽著身穿雪白婚紗公主般的顏顏,四手相握,四目相對,各自脈脈含情。
「皓天集團老總楚天浩與顏顏訂婚。」新聞頭條,赫然醒目,刀鋒一樣紮著傑西的眼。
自從顏顏回國後,他給她打過電話,但,不久前,顏顏的電話突然怎麼也打不通,前幾天,他在網上看到了顏顏的那些照片,非常擔心,卻沒法聯繫上顏顏,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擔心。而今天,突然看到這條消息,他的心一瞬間,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
本以為,對顏顏的想念,會隨著時間漸漸淡去,但,時間越久,他對她的想念就越清晰。人,真是奇怪。
「傑西,到了現在,你還要等嗎?我們該出手了,不是嗎?」蘇珊說著,琉璃般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的落在報紙上。顏顏左手中指戴的那枚訂婚戒指,貴氣雍容,令她感到一陣陣酸楚嫉妒。那女人,穿著婚紗,竟然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淡雅卻雍容的氣質,靜若處子,仿似清高的花朵一般,令人眼前頓時煥然一新。
這個女人,真會裝淑女,也難怪,天浩會喜歡她!
嫉恨毒藥一樣在血液中蔓延,琉璃般的眼瞳,一瞬間,佈滿戾氣。
沉默良久,傑西沉沉的點頭。真的,該出手了。
……
課後,顏顏走在學校的路上,今天,楚天浩去參加應酬,派了司機等在校門口接她。
「顏顏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顏顏身邊,一左一右,左邊的男人,陰森的說。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顏顏突然感覺到氣氛的不對,有些驚恐的說。
「顏顏小姐,請上車。」男人指著停在路邊的棕色寶馬。
路上稀稀拉拉的同學,看到這一幕,都害怕的繞遠。
「你們到底是誰?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要幹什麼?」顏顏大聲問,想吸引同學們的注意,可,怕事的學生們都躲的老遠,她頓時感到一陣荒涼。
「跟我們走,你就知道了。」左邊的男人解釋。
「不說清楚,我怎麼能跟你走?是誰派你們來的?」顏顏瞪大眼睛追問,趁左邊男人分散注意,拔腿要跑,胳膊卻被右邊那男人一把扯住。
「既然顏顏小姐不從命,我們只好先得罪了。」那人身高體壯,一下把顏顏扛起來,塞到了車裡。
顏顏喊叫,那些同學卻只投來冷漠的眼光,看戲一樣的事不關己。
車裡的氣氛很冷,兩個男人,一個開車,一個和顏顏坐在後座,不動顏顏,也不捆綁她,只是威懾的看她,彷彿,她只要不想逃,他們也不會侵犯。
看情形,事情好像沒有她想的那樣嚴重,也許,就是楚天浩的惡作劇呢?顏顏寬心的想。
車停在一處陌生的大院中。
「顏顏小姐,下車吧,我們少爺等你很久了。」男人輕輕的說。
這是哪裡,他們的少爺是誰?顏顏疑惑著,知道問他們也不會說,所以索性不問,既已經被脅迫到這裡,要走也是不可能,所以,她明智的走進了房間。
「顏顏。」熟悉的聲音在沙發上傳來,他站起來,陽光男孩的裝扮,清新秀麗、一塵不染,一如他潔淨的臉龐,手中,卻不和諧的夾著一根香煙。
聽到他的聲音,顏顏的心,禁不住一陣波動,她以為,他的聲音,她已經忘掉了,他的臉龐,她也已記不清楚,可,此刻,卻覺,他的一切,對她,原來都還那般熟悉。
「賀雨辰,怎麼是你?」她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裡都沒有一點驚訝。
久違了的親切,也許,她從來不曾將他忘卻,抑或,刻意的把一段記憶塵封,不但不會有效,反而會令它愈釀愈濃。
「不是說好的,等我?」捻滅了半截香煙,賀雨辰向顏顏走近,泉水般清澈的眼中,蓄著憂鬱與抱怨。
顏顏倏然偏移視線,他太乾淨,太純潔,總令她不敢直視。
「為什麼,顏顏?為什麼,就連換了號碼也不告訴我?」賀雨辰傷心的問著,已經到了顏顏身邊,似是憤怒,又似瘋狂。為了逃避追殺,他被迫逃到美國,卻沒有停止調查,終於,他通過各種途徑查明,父親的死,竟然是哥哥一手策劃,於是,他搜集了證據,將殘冷絕情的哥哥送入牢中。接手了,本就該屬於他的賀氏集團。
而今,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見顏顏,給她幸福,給她那些風波後的慰藉,給她一切。自從回國,他就一直派人在學校找她,而,她卻休學。終於等到她上學,卻在報紙上看到她和楚天浩訂婚的消息。
失落的視線落在顏顏左手上,賀雨辰赫然發現她手上那枚艷紅的訂婚戒指,心抽搐,他激動的抓住顏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