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時間,雲翌和金瞳同時撲了上去,將琉璃護在身下。
血,溫熱的血灑在琉璃的身上。
是金瞳和雲翌的。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最終保護了自己。
但是,他們卻死了!
琉璃的手在顫抖,心在滴血,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憤怒。
「啊啊啊——」
隨著一聲淒慘的叫聲,滿身是血的琉璃恍如瘋子一般在金瞳和雲翌的屍體中站起來,像瘋了一樣衝了上去。
白黎嚇得後退了一步,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瘋狂和強悍。
倘若她要和自己一起死,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不要!」
水瀚手擲出手中的劍,擋在琉璃面前,豎起一道屏障,將她硬生生地隔開。
然後下一秒,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琉璃。
「別怕,我來了!」
聞到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琉璃的眼晴流出了淚,不,那不是淚,是紅色的血!
「瀚,翌,瞳,還有莫邪他們,都沒有了……為了救我,都沒有了!」她像一個孩子,無助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別怕,我會替他們報仇的!」
水瀚將琉璃護在身後,寒聲道:「你是誰?我們與你與何仇,竟然要趕盡殺絕?」
因為他是天帝之子,白黎多少有所顧忌,因此多少客氣了一些:「王子,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不是你愛上了這個妖女,這些人也許不會死!天帝震怒,命我下界除妖,我勸王子還是跟父王認個錯,回到天界,莫管這等閒事吧!」
水瀚只覺得頭腦巨痛,似乎某種記已要破腦而出,天界,天帝,妖女,好熟悉的影像……
他甩了甩頭,怒道:「琉璃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白黎挑眉:「王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堅持不肯向天帝認錯,我只好得罪了!」
「起!」白黎一聲暴喝,兩劍一分為二,一個直指琉璃,一個刺向水瀚。
水瀚舉劍,格開飛來的子劍,飛身護在琉璃身前,替她擋住母劍。
哧!
一股強大的劍氣襲來,水瀚的胳膊被割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瀚,你怎麼樣?」琉璃焦急地問道。
白黎得意地說:「王子,快讓開,妖女這次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正在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空速度極快的昏暗了下來。
琉璃跟水瀚驚訝的看著空中,順著他們的視線,只見烏雲翻滾的天空正中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周圍的雲跟光都盡數的吞噬了進去
而周圍更是狂風大作,一片暈暗。
「……這是什麼?」水瀚下意識的將琉璃護在了身後,沉著臉望著天空的異象。但還沒由他多想,天空的漩渦突然一顫,然後靜止。
「哈哈哈哈,來了,時辰到了!」白黎說完,收起子母劍,飛身隱於雲中。
在喧鬧聲中,由烏雲組成的巨大漩渦突然再度一顫,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悶響,幾乎震破耳膜。
緊接著,天地震顫,漩渦中心彷彿被硬生生砸開了一道缺口,一道近三千里的巨大缺口,露出裡面漆黑的空間裂縫。無數粗大的紫色閃電從中串出,竟硬生生的把缺口又劈開了數倍。
而後,在人們驚恐的目光中,無數條細小的裂縫在任何地方出現,並從中射出紫色風刃,瞬間就把在裂縫附近的住宅跟人都劈成了兩半。
「跑!!!」預感不好的水瀚拉過琉璃就朝反反向跑開。
尖銳的風刃肆虐,所到之處房屋一間間倒塌。
兩道一黑一金的身影在屋頂間急串,其中的一位不時跳到地上躲避風刃。
在他們的周圍,驚恐的尖叫聲,房屋的倒塌聲,以及天空陣陣的悶雷聲此起彼伏。而剛才還繁華熱鬧的大街,已然變成了地獄。
「發生什麼事了?」水瀚喘息著問。
「之前古書上也描述過這種異像,說是神怒,我當時並不相信,想不到竟真的有。」飛奔中,琉璃一邊看著天空的旋窩,一邊朝離他不遠處的水瀚沉聲道:「風刃威力不一,就算躲進山洞也並不安全。」
那些從裂縫中射出的風刃體積並不相同,大的可以粗達近千丈,小的也有數丈。
側身躲過一個突然出現的風刃,琉璃同樣抬頭看了看天,表情卻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說……
「怎麼了?」水瀚敏感的覺察到琉璃的異常,雙瞳關切的朝他看去。
「裂空變……天降……」琉璃神情有些迷茫,不是很確認的說出這個詞。
「天降?」水瀚的臉色微變,隨後沒插話,等琉璃說下去。
琉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隨後才道:「天帝用自己和人神的血與天地達成一個契約,就是利用天降來除掉自己不能除掉的人。在天降之下,無論你有多大能量,都九死一生。從歷史的記載看,沒有人能逃得過天降。若能逃過去,便會擁有不死之身,且能將唸咒的人收為已用。」
可就這麼一分神,在她下個落腳點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長達數百米的巨大裂縫,當場就將琉璃吸了進去。
「琉璃!!!!」
事情發生的很快,幾乎讓人無法看清,但隨時注意琉璃的水瀚卻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最後但因角度的關係,只能勉強抓住她手腕。
「我的內力……在被吸走……」幾乎是大半身子掉進裂縫的琉璃吃力的說道,臉色是一種血液褪盡的白。至掉下的那一瞬間,她便深深體會到了裂縫中那可怕的吞吸力量。
不僅僅是內力,甚至連她的體力跟血液,都在以極快的速度被吞吸……
而強烈的昏眩更是讓她幾乎要抓不住水瀚對她伸出的手,連視線也是模糊的。
「抓住我另一隻手!快!」水瀚的臉色同樣是慘白的,一半是因為琉璃的安危,一半是因為因為抓著琉璃的關係,他的內力同樣在被深淵吸走。
事實上,水瀚連接手臂的血肉跟經脈,正一點點在撕裂……
那種神經被一點點撕裂的疼,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痛得抽暈了過去。但他沒有,依舊死死的抓住琉璃。
那怕手臂相連的地方,正不斷的滲出鮮血……
那怕臉上冒出的冷汗,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水瀚……」
琉璃顯然也覺察到了水瀚的不妥,光是那些從斷臂內部滲出的鮮血,就足以讓她心臟也為之顫慄。深深的吸了口氣,琉璃艱難地逆著吸力,嘗試抓住水瀚另一隻手臂……
第一次,失敗了。身體在裂縫邊緣隨著亂流而搖晃的她,不慎錯開了水瀚那只伸出的手。
「沒事的……再來。」水瀚溫柔的對他笑了笑,看起來很輕鬆,可他臉色分明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變得一片灰白。
而第二次要比第一次艱難的多,因為琉璃幾乎已經沒有力氣了。
但她知道水瀚要辛苦的多,所以,那怕是已經幾乎昏眩,也依舊艱難的朝對方伸出了手。
可下一秒,一道暗紫色閃電突然狠狠地劈在了兩人身上。水瀚慘叫了一聲,幾乎脫力。而承受了絕大部分閃電的水瀚則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手都是抽搐的。
可即便是這樣,連接著他身體的手臂,也依然死死的抓住琉璃,仿若那本身就是他不可分割的血肉。
「琉璃……」好半天才恢復呼吸的水瀚艱難地抬起頭,顫抖著染血的雙唇,看著琉璃一字一句的吃力說道:「堅持……別放棄……求你……」
而說話的同時,他那不斷滲出鮮血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扯著他的血肉,緩慢的脫離身體。
「……」琉璃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腦子也只剩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抓住水瀚的另一隻手臂,好讓他別這樣笑……
別這樣流著血對她笑……
最後,琉璃終於在水瀚手臂徹底斷裂的那一瞬間,穩穩的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臂。 下一刻,在裂縫閉合的瞬間,便被對方有力的拉起,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瀚……」
「…………」水瀚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反應,只是依舊緊緊的抱著他,似乎在借此確認什麼。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水瀚那克制不住的顫抖跟恐懼。
「……」琉璃不再說話,只是安靜的任他抱著。
「……差一點……」過了一會兒,將頭埋在琉璃頸間的水瀚才嘶啞的開口,聲音中還含著略微的顫抖:「差一點就失去你了……」
「琉璃……」最後,已經基本冷靜的水瀚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看著琉璃異常認真的道:「你若掉下去的話,我會陪你的……」
琉璃抑住要哭的感覺,仰起頭,然後頓了頓,小心拉起水瀚的袖子,而後,半截血肉模糊的臂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上面還能清楚的看到骨頭……
「瀚,痛嗎?」
水瀚剛要回答,突然,身後突的一陣發麻,剛一轉頭,便看到叢林深處竟衝出一個白色的光球,朝他急速逼來。
「閃開!!!」由於速度太快,又毫無預兆,水瀚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狼狽的躲過。
回頭看去,發現光球竟直接在地上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周圍的樹木更是因它能量餘波化為了青煙。
「琉璃!!!快閃開!」光球的極度危險性讓摔在地上的水瀚臉色大變,尤其是當它突然一個迴旋朝琉璃衝過去的時候,心臟瞬間就懸到了嗓子眼,想也沒想就立刻跳起朝琉璃衝過去。
但由於光球的速度是在太快,琉璃只能閃過第一次,隨後被折回來的光球正正撞到了胸膛上,摔在了地上!
轟!!!
下一刻,光球彷彿炸開般,瞬間發出萬丈光芒,將琉璃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裡面,竟烈陽般讓人不敢直視
「不!!!!」而水瀚淒厲的嘶吼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要衝過去,卻還是被光芒死死的攔在了外面。
奇異的是,琉璃不但沒有被毀掉,反而端坐在光球內,胸前的晶石發出耀眼的光芒,竟是無數細小的古文在上面纏繞,翻騰,似乎在修復什麼,而琉璃的傷痕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癒合……
接著,琉璃雙手以太極狀反覆地揉合,似乎在吸引無窮無盡的力量……
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琉璃整個人已經精神煥發,雙眼微閉,接著砰一聲,以中氣打開光球。
整個人帶著一層淡淡的流光,走了出來。
「琉璃,你……」水瀚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就連在半空中監視的白黎也驚恐地瞪大了眼。
從來沒有人能躲到天降,更不可能利用天降的力量來為自己所用,為何這個女人可以?
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
也許連琉璃也不知道,正因為她內力失去,猶如一個全新的容器,所以可以包容巨大的力量,而胸前的晶石就如一樣導管,可以將這些力量緩緩地導入體內。
此刻的她,擁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足以將三界摧毀。
她猶如神謫,手握血玉劍,鬼魅般地衝向半空。
白黎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見眼前紅光一閃,身子已經被劈成兩半。
琉璃冷冷地笑:「你們這些人,擅自定善惡,利用手中的權利隨意殺戳,更可恨的是,居然位列神位。今天,我就要讓這天地改變,我要讓你們這些自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人去下地獄。我要重新來定規矩,讓你們跪倒在我的腳下膜拜,為我們的男人們報仇!」
血玉劍上的血仍沒凍結,琉璃已經衝入天界之中。
而坐在轉盤上的神秘人猛地嘔出一口血,卻發現轉盤已經不受自己控制,瘋狂地轉了起來。
他輕歎了一聲對眾神道:「她躲過了,馬上就來了!」
說完,帶著四名隨叢神秘地消息。
「什麼,她躲過天降了?」天帝差點摔倒。
眾神更是慌成一團,運起自己的法器來抵抗。
「你們,今天都得死!」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讓所有人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聲音落時,一個衣衫染血的絕色女子已經降臨在他們面前。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從天界的天門到這裡,至少布下了幾十萬的重兵。
這個女子,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只是一個人,便來到了他們面前。
他們士兵是天兵,功力雖弱,但十萬加起來也不差,居然頂不到一柱香的功夫?
可以想像,她的功力有多強大!
「大膽妖女,死到臨頭還不伏法……」一個執法神君大著膽子叫囂。
可惜,他永遠也沒辦法把這句話說完了。
因為,他的咽喉已經被切斷,正向外冒著血。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琉璃冰藍的瞳仁閃著嗜血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說道。
所有人都縮了一個頭,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琉璃緩緩地轉頭,看向已經臉色發白的天帝。
「你——」她用血玉劍指著天帝,寒聲道:「我與你有何怨仇,只因為我的出身,你便阻止我和水瀚相戀,還詛咒我和水瀚的靈魂,永遠不能在一起。詛咒我每一世都要歷經磨難,最後淒慘而死,愛我的人,我愛的人,都不得善終。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操縱我的命運!告訴你,你所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讓你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天帝大聲說:「快上,都用法力把這個妖女困住!」
琉璃默默地唸咒,身上自動罩上一層光環,所有的法器在居然近不了她周圍十尺之內。
而她從容地走著,所到之處,手起刀落,血流成河。
但是,卻沒有動天帝。
因為琉璃並不打算這麼快收拾他,似乎要跟他玩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
「妖女,你要殺便殺了我!你殺我,我是瀚兒的父王,他此然與你為仇,哈哈哈,你們注定要反目成仇,永遠不會在一起的!」天帝瘋狂地笑道。
「是嗎?我不記得我有這樣的父王!」水瀚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天界,冷冷地說。
天帝向他奔了過去,拉著他的手顫抖地說:「瀚兒,救救父王,父王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水瀚厭惡地甩開他:「你所做的一切給我造成的痛苦已經無法彌補了。說到底只不是過了自己私慾,怕被琉璃搶了天界的位置而已。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瀚兒,瀚兒,你聽父王解釋,你聽父王解釋啊……」
琉璃微微勾唇,露出妖孽的笑容,緩緩地說:「我聽說天界有刑法三千多種,每一種都可以讓神仙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倒真有興趣見識見識,就是不知道天帝您能撐到第幾道?」
天帝猛地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妖女,你敢如此待我,女媧娘娘絕饒不了你……」
琉璃隨手結印,將他封在裡面,面對著一眾臣服的神仙,卻是無限悲涼。
一想到失去雲翌,金瞳和莫邪,胸中便翻湧著嗜血的衝動,恨不得將三界毀掉來換得三個男人的性命。
似乎是感受到琉璃強烈的殺機,水瀚也隱隱不安。
正在這時,忽然有細細的音樂聲響聲,遠遠的有五彩雲彩飄來,雲端站著一位容顏永遠不老,美艷絕倫的女子,她正是女媧娘娘。
而琉璃的誕生也於她有關,琉璃正是她發間的一顆晶石脫落降於人間,最終釀成這種悲劇。
上次她以為制住琉璃便可以平息事端,沒想到事情卻越發嚴重了。
當然也與天帝的私慾有關。
且她觀察琉璃不論在妖界或是人界都是一位賢名的君主,因此這次來決定授以她重任,讓她一統三界。
「簫琉璃,現在人間已經生靈塗炭,天界也一片血腥,該收手了!」女媧溫和地說。
琉璃微瞇起眼,不馴地道:「收手?若不是他們逼我,豈會造成這種後果?我心愛的人已死,不替他們報仇,我沒辦法收手!」
女媧依舊溫柔地笑:「你看!」
女媧伸手,只見一片白光騰起,金瞳,雲翌,還有莫邪的屍體已經復遠如初。
女媧拿侍從拿出一個奇怪的瓶子道:「這是收魂瓶,我已將三人的魂魄收入,現在施法將魂魄復元,他們便可以甦醒。」
琉璃一陣狂喜,忍不住道:「此話當真?」
女媧微笑著點頭,將魂魄放出,以咒語植入三人體內。
宛如沉睡初醒一般,三人眨了眨眼,迷茫地醒來。
「小瞳,雲翌,莫邪,你們,真的活了!」一向不動情的琉璃也有喜極而泣的時候。
水瀚也上前,緊緊地握著三人的手:「還以為以後沒人和我鬥嘴了!」
看著四人抱成一團,女媧微微點頭:「簫琉璃,以後三界便由你來管理,你要多施善政,且記且記!」
五人緊緊相擁,慶祝新生。
天界也重新組成新的政團,開始了新的氣象。
由於天降對人界造成了巨大的災害,琉璃決定免征三年賦稅。
而妖界也是風平浪靜,一切都呈現欣悉的局面。
簫琉璃和她的四個夫君,兩個孩子開始了新的生活。
當然,是甜蜜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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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講琉璃懷孕生娃其間的事,當然還有新爹手記,還在惡搞的雞婆媽篇~~
本書到此大結局,請繼續關注七七的新文:總裁拜託溫柔點。
以及馬上要開的一篇古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