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特工皇后 第三卷 鳳霸天下 第132章 硃砂妖繞
    「你終於肯回頭了?」帝王淡淡地說道。

    「回頭?」水瀚皺眉問道。

    帝王驀地大怒:「看來你還不知錯!」

    旁邊的一個仙姬輕語:「王,他的記憶還沒有恢復。」

    驀地一道金光閃過,直刺入水瀚的腦中,三世的糾纏,血與淚的愛戀,霎時如閃電般劈開被封印的記憶!

    隨著記憶的恢復,水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敢相信那高高在上,一臉冷漠的人竟是自己的父王!

    「父王,你處心積慮,要拆散我和琉璃,究竟是為什麼?」

    憤怒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激起天帝的怒火。「因為她是妖,你是仙!」

    「所以,父王,你對她無所不用其極端手段,迫她離開我!」水瀚冰冷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直刺向天帝陰暗的內心。

    「放肆!你這孽子,歷練三世竟還不知悔該,莫非真要魂飛魄散嗎?」天帝震怒。

    「既使魂飛魄散,我也不會如你所願,和琉璃分開!」水瀚不再看天帝,緩緩的轉身。

    「你這違背天理倫常的畜生,必定會不得好死!」天帝怒極,伸出巨掌,一掌將水瀚推下地獄。

    水瀚失足跌落,直覺得整個人漫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去,撲通一聲。陰冷的河水漫過他的口鼻將他淹沒。水瀚深吸一口氣,跳出漆黑的冥水,穩穩的站立在岸邊。這裡是哪裡?他茫然的看著四周,急切的想回到琉璃身邊。

    「這裡是三途河,也叫黃泉水,你陽壽末盡,天姿英表,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個撐著木槁超度冤魂的鬼差看著他說道。

    水瀚倒吸一口冷氣,難道自己已經死了?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身體,輕易的洞穿讓他軒眉微皺:「我死了?」

    鬼差答道:「你只是暫時的離魂,不過離魂超過半個時辰,魂魄就會被黑白無常勾走,你趕緊離開這裡吧!」

    水瀚猛然想起琉璃的話,忍不住問道:「聽說渡了三途河,便可以看到引魂草,是真的嗎?」

    鬼差望了他一眼:「是的,這種花是通往黃泉路上唯一的花,是給死去的人看的,不是凡人所能看到的。」

    水瀚足尖輕點,穩穩的立於小船之上,淡淡地說:「送我渡河。」

    鬼差詫異:「你要渡河?不過須交渡河費用。」

    水瀚摸出銀袋:「如此夠不夠?」

    鬼差搖頭:「陽界的錢在陰界不過是一堆廢銅爛鐵,我們的收費可不低,尤其對於陽壽末盡的人!」

    水瀚沉呤片刻:「除了我的命,其它的,都可以拿走!但,我要取引魂草!」

    鬼差狡詐地點頭:「不錯,過這條河的代價便是付出性命,不過你有紫龍真氣護體,本差不能取你性命,唯有折你陽壽十年作交易。」

    水瀚淡淡點頭:「若為了她,折壽二十年又如何?」

    鬼差拿出一個漆黑的瓶子,緩緩從水瀚身上抽出十年陽氣,裝在貼身的腰帶裡,這裡撐槁渡河。

    遠遠的,一片血色的腥紅刺入眼中,讓人睜不開眼睛,無邊無際的引魂草開得如此熱烈,彷彿用無數生人的鮮血澆灌而成,帶著嗜人的顏色。

    水瀚玄衣輕飛,面露喜色,折了數枝,攬於懷裡,輕盈的回於船中。

    鬼差卻巋然不動,嬉笑著伸手:「若渡回去,還須交返程費。」

    水瀚冷著面道:「莫要不知足。」

    鬼差笑道:「在陽間你為尊,在陰間我為大,此水深有萬丈,一入此水,便會永遠沉入其中,永世不得超生,你若不信,只去跳下去試試。」

    水瀚捧著手中鮮艷欲滴的花,小心的呵護著,冷冷地說:「若能換得她醒來,我的陽壽你只管拿去。」

    二十年的陽壽換得三朵引魂草,這個交易,吃虧得很,但是他沒有選擇!

    鬼差將水瀚渡上岸,看著他手中的花歎道:「癡情自古最短命!」說完沒入黑暗中不見。

    水瀚再次醒來,奇跡般地,手中竟握站三株奇怪的植物。

    他將夢中之事告訴琉璃,琉璃微一掐算,便知道前面有劫難等著兩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而莫邪,已經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觀點,將引魂草碾碎,擠出汁液,喂琉璃服下。

    琉璃服下之後,感覺萬蟻鑽心的感覺突然消失,血液不再沸騰,整個人的臉色慢慢地轉了過來,只是還不能行走,看來必需用冰床解盅。

    「琉璃,你的額間……」莫邪驚訝地叫道。

    原來琉璃服下引魂草後,自動在額間結了一個火焰形的圖案,襯在雪色的肌膚上,看起來更加妖魅迷人。

    「無妨。」琉璃淡淡地說。

    「琉璃,天機算前輩善盅毒,而且有冰床和天蠶絲,他一定能解你的毒,我們去找他!」水瀚背著琉璃堅定地說。

    莫邪在一邊冷笑:「你以為他會救琉璃嗎?」

    琉璃淡漠地說:「我醫毒俱精,可惜不能替自已施針!太子,不要去找他,他識我為妖女,怎會醫治?」

    水瀚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會求他醫你的,而且,我這盅毒也要他解啊。」

    琉璃無語,現在她的內力,根本沒辦法替水瀚去盅!琉璃自製了指北針,按著方向,三人走了兩天,總算走出了這片密林!   

    一出密林,琉璃已經坐在一個簡易的竹椅中,由莫邪,魔界頂級大魔頭AND水瀚,大瀚帝國帝王;兩個重量級的轎夫抬著,以絕對冷傲佔上風的姿勢悠悠的坐在其中。

    琉璃廣袖輕舒,伸出半透明的指尖,輕輕接住一片落葉,墨色的烏髮在清風中氣揚,飄起淡淡的百花清香,陽光照在她的側面,映出細膩的面上宛如五月新桃一般歷歷可見的細軟絨毛,又帶著淡淡的紅暈,猶如一瓣精緻的桃瓣,叫人忍不住要咬上一口。

    偏偏那雙湛藍的眸子,透著波瀾不興的冷光,似乎天打雷劈火上身也不會起半點波瀾,如一塊埋在雪山下最純淨的寶石,偶爾眼珠一轉,便有驚艷的冷光閃過,惑倒眾生。

    雪色的羅衣映在碧竹編的籐椅上,宛如輕盈的芙蓉盛開在碧湖水心,無端端讓人沒了酷暑的感覺,反而肌膚生涼。

    眉心一點妖繞的紅,是通向冥界的曼珠沙華,張狂的須枝給琉璃平添了三分霸氣,純潔與妖邪,完美與殘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在她身上得到和詣的體現。

    輕唇朱唇,一曲清亮的歌聲隨風輕揚: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兵臨城下六軍不發,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當時纏過紅線千匝,一念之差為人作嫁,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還能不動聲色飲茶,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見你淚如雨下,聽刀劍瘖啞,高樓奄奄一息傾塌。是說一生命犯桃花,誰為你算的那一卦,最是無瑕風流不假,畫樓西畔反彈琵琶,暖風處處誰心猿意馬。

    色授魂與顛倒容華,兀自不肯相對照蠟,說愛折花不愛青梅竹馬,到頭來算的那一卦,終是為你覆了天下。明月照亮天涯,最後誰又得到了蒹葭,江山嘶鳴戰馬,懷抱中那寂靜的喧嘩。風過天地肅殺。容華謝後君臨天下。登上九重寶塔,看一夜流星颯沓。

    回到那一剎那,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枯籐長出枝椏,原來時光已翩然輕擦。夢中樓上月下,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並肩看天地浩大。

    音樂清悠,如清水拂落人毛燥的心境,令聽的兩人若有所思。是啊,水瀚,莫邪均可以為了這個女子付出一切,但最終誰能陪她看天地浩大?

    兩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默默的向前行去。

    一樹楓葉飄零,三個絕世姿容的人兒同行,這一幕畫凝成了秋天裡最美的畫卷。

    一出山谷,莫邪,琉璃,還有水瀚強大的消息傳遞已經如雲片般散開,飛速的達到各個角落。

    立刻,四面八方的大人物聞風而動,一齊向無憂谷行來。

    三人到達無憂谷時,天機算已經立在山頭,銀鬚飄飄,手拈拂塵:「我早算到你命中應有此劫,在此等候多時了。」

    「打擾了。」一把冷如月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這聲音雖平淡無波,卻足以讓人注目。

    天機算情不自禁的低下頭,注視著這個坐在竹椅上的少年。這少年素衣淡服靜靜端坐,清寒明澈,他雖然暫不能站立,但任何人一看到他就會完全忘記這一點,因為他的氣質是那樣高貴出塵,那樣一種清傲如月、貴介如蘭的精麗,在他身邊的人似乎都成了暗淡惘忽的影子,而他只是長睫微垂,清清定定的眸中不見半點俗世煙塵。

    如此清貴的少年,為何手染鮮血?

    天機算微微搖頭,勸道:「你觀你眉宇寂冷,煞氣迫人,隱隱有劫煞之氣。恕貧道逾越,此本非長壽之相,再雙手染血,殺戮眾生,怕是對你壽元有損。以貧道看,你應當袖手政務好生調養才是。」

    琉璃淡淡一笑,如月華初綻,伸出修長的指舉在眼前:「謝前輩關心。不過佛家常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則此雙手已滿是血腥,只怕難以洗掉。」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天機算苦心婆心。

    莫邪和水瀚看到琉璃的眉毛輕輕的挑起,知道她的耐心已經用光,不禁暗暗擔憂。

    琉璃收起微笑,冷冷地說:「前輩是否要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輩分明是道教中人,為何口口聲聲吐出佛語,難道要改行不成?」

    天機算一時語塞,答不出來。琉璃傲然道:「倘若佛不度我,我如何成佛?再則世上人若都有佛心,怎還會有如此殺戳?這些殺戮一日不止,天下便一日不太平。我願雙手染血換這太平盛世,事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天機算微微歎息:「但你殺性一起,自身難以控制,何況命中牽連三界……」

    水瀚急切地說:「前輩,她不會的。」

    天機算望了一眼水瀚,眼中的悲憫清晰可見,似乎預料到了他們之間的悲劇。但目光轉到莫邪身上時,陡然變得如劍一般鋒利。

    莫邪一身黑衣隨意的半敞著,半縷黑髮飄在眼前,邪氣的抿著嘴,挑釁的看著天機算,擺明了和他對抗到底。

    「無憂谷清淨之地,不歡迎魔道之人前來。」天機算竭力保持冷靜。

    「若不是為了本尊心愛之人,你以為我會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氣得天機算老臉發紅,水瀚劍拔弩張。

    琉璃向來耐心不好,硬生生的打斷三人之間的目光追殺,禮貌冷淡地一輯:「聽聞前輩解盅之術高明,望前輩加以援手。」

    天機算是武林泰斗,當時教琉璃時還蠻喜歡這個小丫頭的,誰知道兩年不見,這丫頭不禁冷傲無雙,還殺了他的好友天山老人,還帶人來羞辱他,不料肝火大盛,冷哼一聲:「不救!」

    琉璃頓時語塞,好像她這樣子的確不是在求人?

    正在思考如何軟化這老頭時,水瀚上前一步,一輯到地:「如果前輩肯出手相救,瀚願不惜任何代價滿足前輩的任何要求。」

    天機算冷笑:「如果我讓你殺了她呢?」

    水瀚墨如玉的眼瞳中陡然張長,劍眉輕揚:「除此之外。」

    「誰敢傷我家少主!」一聲奔雷般的聲音呼嘯而至,轉眼間四條人影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齊齊護在琉璃身後。

    「參見少主,恕下營救來遲,讓少主……請少主責罰!」風雨雷電跪在琉璃面前,泣不成聲。

    琉璃淡淡的微笑,如長輩一般輕輕撫過四人的頭,溫和地說:「能見到你們,很好。」

    這簡單的幾個字,卻是包含著生離死別後再次重逢的巨大喜悅!

    「琉璃!」

    「少主!」

    兩聲清嘯過後,一黑一黃兩條人影閃電般飛至,雲翳和金瞳竟也趕了過來。

    金瞳看到琉璃坐在竹椅中,面色微變,厲聲道:「是誰幹的?」

    雲翳克制著自己的感情,細細的打量著這一別半月,幾次讓他產生死念的人兒,她似乎變得更成熟,風姿更迷人了,但身體也越發的單弱,讓人忍不住要去疼愛!

    琉璃看著爆躁的小瞳搖頭:「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我是來求醫的!」

    金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朗聲道:「求前輩救救琉璃!」

    天機算眉心微顫,原來他就是孤煞星!怪不得渾身散發著濃重的戾氣。

    他環視一周,看來她的門下來齊了,事情有點不好辦了。

    「參見皇上,攝政王!」十八絕殺,數千暗衛,踏著驚雷滾滾而來,一齊拜倒在水瀚和琉璃腳下。

    彷彿為了感應一般,天心教的教眾帶著黑衣教人呼喊著殺了過來,黃沙瀰漫中,又有數千魔教精英跪倒在地:「參見教主!」

    三股勢力,代表著絕對的優勢!

    天機算冷笑:「莫非諸位要以多欺少不成?可惜我天機算從不受人威脅!」

    竹椅的少年在這群英彙集之地,仍不動聲色的淡定,只拿眼神輕輕一掃,天機算便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上天創造他,彷彿是為了證明他的優秀,否則,他怎麼可以小小年紀有這麼大的氣場?

    琉璃淡淡地說:「不,只是為求醫爾!」

    堂堂的大瀚皇帝,單膝支地,聲音堅決地說:「求前輩醫治!」

    他身後的絕殺和暗衛再次忽啦一聲跪下,聲可震天:「求前輩成全!」

    緊接著一向狂傲的莫邪也出聲了:「若前輩醫治琉璃,我願退隱江湖!」

    這一句話包含了多少不甘,多少心血,多少情意!誰人不知,魔教隱忍百年,為的就是全力一擊,不料他竟為一個女子將全盤計劃放棄!

    所有的人都靜靜的跪著,散發出濃重的殺機和震懾之力,與其說是求情,倒不如說是威脅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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