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朱無心的肉牆,被朱無心撞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姑娘這是怎麼了,慌成這樣?」
朱無心揚起頭來看了看擋住她的肉牆,「老嬤嬤,你嚇死我了。」
擋住朱無心的嬤嬤和藹的笑了笑,把她扶起來,然後徑直往朱無心剛才跑的地方走去。
「老嬤嬤,那裡不能去的。」朱無心剛才聽到聲音,怕只怕北望那個嗜血的瘋子清醒過來在殺人了,這老嬤嬤好不容易活到這把歲數了,要是被削了,那多不值當,於是,朱無心急忙拉住她往後退。
老嬤嬤拍拍她的手,「放心,他不會傷害我的。」
「可是……耶?」朱無心的腦子一轉,「老嬤嬤你知道這裡面關著的人是誰嗎?」
老嬤嬤一聽朱無心這麼問,呵呵呵呵的笑起來,「姑娘不是這皇宮裡的人吧?」
「嬤嬤你叫我朱無心就行。您老人家眼力真好,我的確不是這皇宮裡的,我家是經商的。嬤嬤你怎麼看出來的啊?」
老嬤嬤被攙扶著在一處台階上席地而坐,「呵呵,但凡這皇宮裡的人,沒有人敢獨自來這裡,也沒有人敢問關於他的事情的。」
「嗯嗯。所以我就比較好奇嘛。」
老嬤嬤看了看那院落的方向,和藹的臉上掛滿了悲傷,「他也是一個苦孩子啊。」
「嬤嬤,他是皇子麼?」朱無心大膽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誰告訴你的?」滿是驚訝的口氣。
「猜的。我以前見過他的玉珮。上面寫著北望兩個字,後來那個玉珮我在夜闌身上也看到過。」
老嬤嬤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居然還看過他的玉珮?」
朱無心點點頭。
老嬤嬤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突然笑起來,拍著朱無心的手背說道:「你一定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
「啊?為什麼這麼說?」
「在他手中能有活口,這還是第一次。」
「……」
「你猜想的沒錯,他的確是皇子,而且,他就是早在人們口中消失的六皇子——寧北望。」
「那好端端的皇子,怎麼會被關起來呢?」朱無心還是不大明白。
老嬤嬤看著朱無心,嚴肅下來,「姑娘,老奴勸你一句,這皇宮裡的事情,有些能問,有些是不能問的。尤其是關於這個院子還有北望,所有與他有關的事情,一旦隨便亂問,那便會招來殺身之禍。你千萬要記住了!」
朱無心用力地點點頭。再點點頭——
連瑕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冊封大典的事情,自從上次偷聽完他和純均的對話之後,她獨自在屋子裡好好的冷靜了一段時間。
不管純均是否喜歡她,她目前最喜歡的人是他,所以,要她接受別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夜闌過世沒多久,她現在對男女之情也沒有多大的心思。感情的事情素來隨緣,她不喜歡強求別人,同樣,也很討厭別人來強求她。
至於連瑕,從一開始,在她的認定裡,連瑕就應該是屬於向暖的。向暖喜歡著他,哪怕她已經不在了,朱無心也不能和連瑕在一起,如果他們真在一起了,在天上看著的向暖,不得恨死她?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沒有交集的。
既然連瑕覺得她有趣,那麼,她就做一個無趣的人,這樣他膩味她了,自然就會把她給放回去了。
她對皇宮有陰影,這種鬼地方真要她住一輩子,那她寧願抹脖子,一了百了了。
所以說,一個人的內心世界要是足夠強大,其實無論面對怎麼樣的環境,也能很快的調理好自己,讓自己快樂起來的。
這樣想著以後,朱無心又開始在皇宮裡斂財找樂子了。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一直到太子的冊封大典。
大典上,朱無心愣是被連瑕安排在宮女的最前面。從早上開始,文武百官就滿噹噹的站到了上朝必經的那條大道上,然後就是一大串囉哩吧嗦的禮官祝詞和代表發言。
朱無心素來對這些沒多大興趣,看得呵欠連天,找了半天,也沒在人群中找到純均,於是,乾脆悄悄找了一個借口,趁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溜走了。
說來還真是奇了怪了。
上次是因為迷路,無意中發現的北望居所,現在,也是因為迷路,她居然從另外一條道上又走到了北望所在的院子裡。
整個皇宮裡此時喧鬧沸騰,他這裡卻冷清無比。
「等等!」朱無心突然看到有人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朱無心急忙縮回身子,凝神一看,他們竟然一連抬著四個人出來了,這四個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陣亡了。
這丫的要不要那麼嗜血,但是,不是說他殺人如麻的嘛,那怎麼這些人還能進去清理屍體呢?
朱無心這好奇心又給吊上來了,趁著收屍的人不注意,竟然偷偷的溜了進去。
上次來到這裡面的時候,是晚上,四周看得都不怎麼清楚。
現在是白天,陽光把這裡的殘敗和蕭索明晃晃的展示在她的眼前,看得她一片酸楚之感。
四下看了看,沒有見到北望,難道是被轉移了?
她看到那群人是從一個屋子裡把屍體抬出來的,於是,在他們出去以後,又跑進了那個屋子裡。
可當她看到屋子裡的一頭紅髮時,也沒看清楚情況,嚇得撒腿就跑了。
而最讓她覺得恐慌的,不是見到他,而是,她發現,這門竟然被人給鎖了!
她被鎖在這裡面了!
要她和北望單獨在一個地方,那不明擺著送死的嘛!
朱無心想喊,但是又不敢喊,她怕把裡面那位殺人魔給喊出來。但是不喊,她怎麼出去啊!!!
翻牆!
可是,走到牆邊卻意識到,要從這滿是青苔的牆上翻出去,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該怎麼辦?怎麼辦?
好奇害死人啊啊啊啊!
她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啊!
完了完了,她要怎麼樣才能活著出去啊!
她不想死,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