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無心手上的傷畢竟有些時日了,相較她胸口的,還有她那斷腿的傷口,已經可以拆掉紗布了。
雖然指頭上還殘留著觸目驚心的紅道道,但比起之前的血肉模糊,這算得上康復的不錯了。
朱無心起初的幾天,為了保持良好形象,拼了騷命的裝淑女,可是,淑女不了幾天,她那本性就露出來了。
不過,看純均看她的眼神,雖然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心想,如果喜歡一個人,想要和他一起,那麼,
早晚自己是個什麼模樣對方也是會知道的。
與其到了後面後悔,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知道。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開始朱無心有些擔心,純均會不會在發現她的本性後討厭她了,不過,這都是她的白擔心。
因為,不管她是什麼樣子,純均永遠都是那副萬年冰川像。說話不超過六個字。偶爾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會有隱約的笑意,但更多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個表情。
朱無心都懷疑他是不是面癱了。喜怒哀樂,不仔細琢磨,壓根看不出來。都是一個爹生的,拿他和太子,連瑕一對比,咋區別就那麼大呢。
不過,誰讓他偏偏長了一張完美的無可挑剔地帥臉呢,丫的就是啥表情也沒有,也能把朱無心給迷的七暈八素的。
誰說愛情和皮相無關的?
要當初救了朱無心的是一醜八怪,她肯定喜歡太子,而不是純均了。誰都是一俗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緣分這東西,有緣的多的是,可是有份的,也得是在有緣之後才會知曉的。
所以,還別覺得莫名其妙,愛情這東西本來也就沒什麼道理。要真能說出什麼道道來的,那也就算不上是愛情了。
於是,實在是太閒的朱無心只要純均不在,就開始在屋子裡幻想寫亂七八糟的事情。正幻想到高潮的時候,純均突然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盤藥,對她淡淡說道:「脫衣服。」
朱無心大驚,這什麼情況?不會是他想在佛祖面前那啥吧?哦NO 。佛祖會閉眼的。
朱無心看著他,出於本能地把雙手護在了胸前,「嗯?你,你……你要幹什麼?」
純均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眼皮一抽,解釋道:「今天寺裡沒有女香客。」
言下之意就是沒人幫你換藥了。
可朱無心聽到這個,只是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叫起來:「哇,小純均,我第一次聽到你說了九個字耶!」
「……」
純均把藥盤端到她的面前,「換藥。脫衣服。」
看純均那正二八經的模樣,朱無心也不好在耽誤下去。想想現代,大多數婦科醫院,基本都是男醫生。而且,以前朱無心在學校的時候,不是這裡摔了就是那裡殘了的,每次給她包紮換藥的也都是男醫生,所以,現在她都被整麻木了。
不就是換個藥麼,別總覺得是個男人就像連瑕那樣,見女人就耍流氓。
她相信純均著呢。
見她遲遲不動,眼神放空,開始神遊,純均忍不住推了她一下,「想什麼?」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我就隨便和自己說幾句話。」
朱無心臉有些紅的笑笑,利索的開始脫衣服。
「等等。」脫到一半的時候,純均又叫住了她,「不用全脫。」
「哦啊哦啊。」
囧。
外裳退到胸上三寸處正好就是她的傷口,她這激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想獻身呢。
純均見到傷口眉目一斂就開始替她換藥。
這自己喜歡的人幫自己換某些地方的藥,這感覺為毛就是覺得很奇怪啊……
純均很利索的替她處理好了傷口,把東西一收說道:「明日回去。」
「唉?」一驚。
「父王賜婚。」
「呃,難倒柳素素真要和連瑕成親了麼?O NO ,不可以,他們不可以成親的。他們成親了我哥怎麼辦?」
「她和弘善成親。」
「唉?」再驚。
「這裡沒有辦法傳消息到皇宮,你不回去,弘善也不能好好結婚。」純均如是說道。
可如果朱無心是一個有心眼的人的話,那麼,她就一定能知道純均這句話裡的謊言。雖然這寺院在山頂,
可是,至少每天都還是能迎來那麼一兩個香客的,要說無法下山,那是朱無心這個半殘的,純均想要下山,輕而易舉,要傳個消息,簡直容易得很。
可他卻說沒有辦法傳消息回去。故意地把兩人在寺院裡的事情隱瞞了。是何用意,恐怕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猜得到了。
不過,朱無心的關注點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哇靠,小純均,這是你第一次說那麼多的字啊。又破紀錄了,又破紀錄了啊!」
「……」
為了方便行走,早在純均來了以後,朱無心就自己畫了一對枴杖,讓純均照著樣子愣是給做了一副。還別說,相當好使。
至少,不需要總是被人抱了。好歹她的手也恢復得差不多,自己撐著枴杖走,總比讓別人覺得是一弱柳強。
天剛亮,純均就帶著無心和寺院裡的方丈和尚們告別。朱無心抱著小和尚哭成一團,好歹大家在一起還是有些時日了,都是有感情的,現在說走就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到,大家都很是不捨。
「你一定好回來看我們啊。」小和尚擦擦眼淚對朱無心說。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話說,你那個胖子師叔到底去哪了,我在這寺院裡找了幾次,為什麼都沒遇到一個胖子呢?」
居然還想著這檔子事。
「那個,胖子師叔……」小和尚抓抓腦袋,不知道該咋說了。
「你居然找了我幾次啊,什麼事情非要找我呢?早說嘛。」一個細長細長的和尚,從小和尚背後走出來。
靠,朱無心真想吐血。每次看到他,她都是第一個把他給排除的。
「你是胖子師叔?」還是難以相信。
「是啊 。」無比篤定的點頭。
「你瘦得跟一牙籤似的,還,還胖子?」
小和尚插話病發作,「師叔說,這叫意念。念著念著就胖了。」
「……」好吧,你們狠。
朱無心瞪著胖子師叔,把骨頭捏的嗑嗑作響:小樣兒,我今天非把你洩憤了!否則,我的自尊都對不起我這雙殘腿!
胖子師叔被她看得發毛,左手抱胸右手捂跨做好了三防姿勢,緊張兮兮地問:「你想幹什麼?」
純均看了看欲用枴杖在寺院裡動粗的朱無心,眼皮抽的厲害,「走!」他也不讓他們浪費時間廢話了,打
橫把朱無心抱到推車上,拱手與方丈等人行禮,拉著朱無心就離開了寺院。
可經過一整天的趕路,當朱無心杵著枴杖出現在朱府的時候,到底這個「亡魂」,還是給朱府帶來了不小的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