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斂目前已經顧不得追究解藥的事情,只能馬上衝回夏靈雪身邊,一手用銀針控制住混在解藥中的毒素,將它們逼出,另一隻手緩緩注入自己的內力保護她的心脈。
無論如何,他都要先保住夏靈雪的性命!
第二天,旭日東昇之時,寧靜的小竹林中。
風斂靜靜地坐在床邊,俯視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女子。昨晚情況緊急,容不得他考慮太多,就將她帶了回來。他冒雨一路狂奔,把她帶到這裡,畢竟這裡的藥物也齊全,救她也方便。
夏靈雪此時正是沉睡的狀態,她渾身蒼白得可怕,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幾乎就要透明。本來她一頭亮麗的青絲,如今已經是雪白一片。
「雪兒,快點醒來,我一定會讓你恢復,一定會的……」風斂一夜未睡,盯著夏靈雪的眼睛中充滿了紅色的血絲。
但是他不覺得累,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這麼一輩子守著她。他不去睡覺,只是靜靜地坐著,然後從被窩中摸出她的小手,輕輕地放在手中,讓自己的溫度也能溫暖到她一點,同時細細地感覺她那微乎其微的脈搏。
「真不愧是鬼醫,居然這樣,還能被你救回來?」一聲冷冷地嘲諷自門口傳來,然後花影一臉閒適的笑意,走進的門,在風斂旁邊站住。
「解藥,是你搞的鬼吧?」風斂不看她,也無視她的冷嘲熱諷,直接就問出了重點,然後繼續握住夏靈雪的手,淡淡的心碎。
他那棵顏色艷麗的藥草,確實能解夏靈雪的毒,但是,他忘了,花影曾經動過那棵藥草。只是他不明白,夏靈雪對她們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是又怎麼樣?」花影淡淡地開口,聲音中沒有半絲悔意,她瞟了一眼床、上幾乎要完全雪白的女人,「你救活了她又怎麼樣?她現在這副容貌,你說她會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她看向夏靈雪,本來傾國傾城的容貌,現在已經完全變樣。就那一頭的青絲變白頭不說,就連她的臉,也完全老化,一副枯萎的模樣。
「你走吧。」風斂終於回頭,看向花影,微微一笑,淡淡地開口,語氣中有著一絲隱忍的怒氣,「再也不要來找我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後,我再也不會為你們做任何事了!」
他不會再給她們什麼藥,只是為了她口中所謂的太后重新得到權力!
「就為了這個女人?!」本來還是一臉淡然嘲諷的花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慌了手腳,一下子衝到他面前,想要掰過他的肩膀,「你別忘了,只有和我們在一起,你鬼醫的名號才能響亮!你作為一個醫者,難道想要一輩子默默無聞嗎?」
「走!」風斂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她口中的醫者,讓他心中泛上了一股濃濃的慚愧,他身為一個醫者,卻害了這麼多人,也害了他的雪兒。
「你……」花影怒了,看向床、上的女人,想要立刻殺了她!因為她,風斂才變成了現在這副優柔寡斷的樣子!
「你最好不要再動她!」風斂警告地鉗制住她的胳膊,然後狠狠地在她耳邊說了一聲,「別惹我!」
言下之意,她要是敢招惹夏靈雪,就是和他過不去。
花影終於忍無可忍,但是在風斂面前,她又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她愣愣的看著風斂握住她的胳膊,狠狠地說出警告的話,然後再將她的手一把甩開,終於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就這麼喜歡她?」
風斂沉默,沒有回答她,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再和她說任何話。
但是風斂的沉默,恰好證明了花影問題的答案。
「那我算什麼?」花影終於沒骨氣地留下一滴眼淚,她一向淡漠的一個人,在遇到風斂之後,才知道了喜歡,知道了佔有慾。風斂是她唯一想要的人,本來他們關係那麼好,為什麼,夏靈雪一出現,就什麼都變了?
聽到花影這種近乎表白的話,風斂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高興,他的臉色黑了黑,突然站起身來,以最快的速度,一下子單手鉗住花影的下頜。
「讓我告訴你,你是什麼?」風斂的聲音很冷,像是從地獄發射過來一樣,然後不顧花影的疼痛,和她臉上心碎的淚水,一章將她打倒在地上,冷冷地補上一句,「你,就是我以後將要恨的人!」
「為什麼……」花影喃喃而出,一滴鮮血從口角滴落下來,落在竹屋的地上,很快隱沒在了那一片泥色之中。
她的眼角還有著不甘的淚水,她做了這麼多事情,是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上了他,可是,到頭來,卻換到一句——他恨她?!
「滾!」風斂淡淡地吐出最後這個字,然後繼續回到床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靜靜地守著夏靈雪。
他的腦中還在想著,等雪兒醒來之後,應該怎麼和她說容貌的事情,他還在想著,如何,才能讓雪兒恢復她的模樣……
花影覺得自己完全是一個被多餘的人,而眼前的這個畫面,很唯美,卻沒有她。
終於,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擦去了嘴角殘餘的血跡,然後看了一眼那兩個人,不再露出她懦弱心碎的模樣,淡淡一笑,走出了竹屋。
她還會來的!她一定會回來!她要讓風斂知道,只有她,才是真正適合他的女人!只有她,才是他值得守護的女人!
「雪兒,沒有人回來吵你的。」風斂執起夏靈雪的手,想要放在嘴邊吻一吻,卻最終還是無力地放下。
他會等她醒來,然後慢慢得到她的心。
在此之前,他當然不會有任何輕薄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