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吃飯嗎?夏靈雪想這麼問,卻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既然他說現在解毒,就解吧,反正這種練家子的人,少吃一頓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想到這裡,夏靈雪心安理得地拔開那個瓶塞,然後將裡面粘稠的黑色液體一下子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那種黑色的液體一進入自己的口中,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樣,向她的身體內爬去。夏靈雪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瓶藥就自動進入了她的胃。
「我喝完了!」因為風斂看不見,夏靈雪只能口頭向他報告一聲,示意他也可以開始準備了。同時她又瀟灑地將那個藥瓶往地上一扔,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個很貴的。」風斂嘟噥了一聲,想到了自己那顆色彩艷麗的藥草。
那顆草,可是他花了大力氣弄來的,要是賣出去,可是值不少錢的。
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動作上風斂卻依舊熟練地拉開他的銀針包,動作非常熟練,可見眼睛看不見,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你可以脫了!」風斂交代了一句,然後自己的臉倒先紅了,覺得這樣未免太尷尬,於是輕咳了數聲,加上了一句,「你可以寬衣了……」
不說還好,一說,他的臉更紅了。怎麼……怎麼說都是那找那個意思呢?!
夏靈雪也不反駁什麼,只是將門一關,然後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當只剩下一件貼身褻衣的時候,她才開口:「我應該怎麼做?」
「不用做什麼。」風斂撥弄著自己那一大包的銀針,從裡面挑出合適的放在手裡,「反正一會兒藥力發作,你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這副藥是強行排毒,所以藥力也相當猛。
只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夏靈雪就感到全身發熱,四肢也痛得相當可以。
「你確定,那個是解藥?」夏靈雪無力地問道,身體上又痛又熱,心裡卻在狠狠地罵風斂:這個不會是春藥吧?如果是,自己一定第一個宰了他!
「不然呢?」知道這種藥的某種反應,也猜到此時她的懷疑,風斂邪邪一笑,靠近她,「如果我給錯了藥,咱們要不要將錯就錯呢?」
「你去死!」夏靈雪想也沒想就將枕頭向他頭上扔去。
風斂雖然蒙著紗布,但是卻好像能看清一樣,一下子擋住了飛過來的枕頭,然後另一隻手迅速地將銀針插在了夏靈雪身上的幾個穴位。
疼痛很快就減輕了不少,那些外來的銀針,好像能引導身體中的藥行走一樣,在她的身體中慢慢清理著殘餘的毒素。
她的身體上很快也滲出了一些黑色的水滴,帶著淡淡的藥草香味。
「這個就是毒素嗎?」夏靈雪輕輕的摸了一下那黑色的水滴,自言自語地說道。
「嗯。」風斂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夏靈雪一緊張,身體一縮,遮住自己身上裸露的部位。雖然自己沒有脫光,但是……但是給風斂看到別的,也是不好的。
「你除了能說你身上出來的黑色的汗,你還能說什麼?」風斂無力地反駁。其實他也能告訴她實話,像他這麼高武功的人,不用眼睛,也能「聽」出別人的動作。這種事情,炎墨翊應該也能做到,只是她的炎墨翊,恐怕沒有告訴她罷了。
夏靈雪衝他做了一個鬼臉,也不繼續說什麼,繼續安靜地看著風斂的動作,感覺到身上的毒素一點一點的清除。
「最後一針了。」風斂突然開口,語氣中有著一絲疲憊,「雪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一邊扎一邊問吧。」夏靈雪聽到最後一針,有點興奮,她終於可以擺脫這種毒藥了!
「我們以後,能不能……當朋友?」風斂拿著銀針,遲遲沒有下手。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太后的寢宮遇見她。當時,他只想讓她當棋子,於是狠心地餵她吃下毒藥,然後又每天給她一點解藥,每天都來和她接觸……
本來以為,有了毒藥控制她,她必然會敗得一派塗地。沒想到,是他先敗,自己把心賠給了她……現在,他只能卑微的希望——沒有毒藥,他們之間,還能存在著某種聯繫,他們,還能做朋友。
夏靈雪抬頭,看著風斂的臉龐,看到他一臉的認真,心不禁跟著一酸。猶豫了半響,她終於緩緩地吐出一個字:「好。」
有了這句話,風斂終於幸福一笑,然後將最後一根針紮下。
「呃……好痛!」針落的那一瞬間,夏靈雪卻突然痛苦地扭動起來。
風斂聽到她的聲音,明顯一慌,最後一根針紮下,明明不會痛的啊!
「啊……」受不了的疼痛,從肩膀一直蔓延到臉上,夏靈雪終於痛得叫出聲來。
風斂再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一下子扯下那個遮擋他視線的垂曼,觀察著夏靈雪。
她的臉上已經蔓延上了一層深紅的東西,此刻她正痛苦地皺著眉頭。風斂一驚,這不是解藥該有的反應啊!而且就憑她剛剛皮膚上出現的黑色汗珠,毒應該是已經清了啊!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反應?
風斂伸手直接點了她幾個止痛的穴道,然後用手中的幾根銀針封住了藥力在她體內繼續地行走。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丟在地上的那個藥瓶,神色一凜,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風斂心頭閃過。
他快步上去,拿起那個藥瓶放在鼻尖微微一聞,然後再仔細地琢磨了一下它的氣味,眉頭終於深深地皺了起來——誰,在解藥裡加了一點東西!
風斂目前已經顧不得追究解藥的事情,只能馬上衝回夏靈雪身邊,一手用銀針控制住混在解藥中的毒素,將它們逼出,另一隻手緩緩注入自己的內力保護她的心脈。
無論如何,他都要先保住夏靈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