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的很是明確,不,應該說是墨傾城的目的十分明確…
烈如歌,白芷言,漠輕寒,裊兒…她要一個一個的尋回…
只這一刻,她要見鳳離殤…
沿途的風光很是旖旎…墨傾城自縹緲峰之後醒來,便已是初春時節…現下又在那竹樓了窩了將近半個月,早已是春暖花開…
第一個冬天,似是於渾渾噩噩中過去…
索性墨傾城本就不喜歡冬天,出除卻那一個接一個離去的人或事,關於那整個冬天,墨傾城的記憶裡,除了雪,便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說真的,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尋鳳離殤…縹緲峰一別,那人若陌生人一般的轉身,留下很疼很疼的背影,卻也模糊了所有的視線…
這一刻,墨傾城才憶起,那人似是同自己一般,天下之大,卻不知道可以去哪兒……
鳳國,那人定是不會回的…隻鳳離殤不回,卻不代表沒人會尋他回去…
洛兮兒,那個對鳳離殤癡心一片的女子,那個因為深愛鳳離殤而對她生出許多恨的女子…若鳳離殤還活著,定是不會輕易放手的吧…
一時之間,墨傾城猛然想起。那日擂台之上,鳳離殤朝那女子展露的笑容…沒有愛,卻也是沒有厭惡的…思及此,不知何故,心裡竟滿滿的不是滋味兒…
再說趕路的問題,自打媚色走了以後,墨傾城便對騎馬有種排斥的情緒…
許是習慣了媚色,許是害怕想念,墨傾城忽然就變得有些古怪…古言楓拗不過這人,只如今從這裡出發,不借助馬匹,那得走到猴年馬月…
於是兩人改走水路…幸得墨傾城不暈船,只這樣一來,倒是苦了古言楓…
墨傾城做夢也想不到,不論是樣貌,武功,還是醫術,氣質…古言楓都算是只應天上有,只偏偏,這麼個神仙似的人兒,對坐船,卻是絲毫沒有辦法…
不過也正因如此,墨傾城的夫妻戲演得倒也有聲有色…
古言楓總也蒼白著面紗之外的臉歪在船艙之中,懶得動彈。反觀墨傾城,偶爾故作風流的往船頭負手一站,看見稍有姿色的姑娘,便笑得人模人樣的,只暗地裡卻不忘了甩媚眼兒,惹得那些嬌弱的小姐羞得滿臉通紅…
墨傾城這一次十分捨得,原因麼,很簡單——又不是她的錢…
那種她前世都做夢想要坐的花船,閨閣千金和風流才子們最喜的畫舫,墨傾城頭回這麼奢侈…
不過說真的,是挺拉風的…不過那搖槳的船夫,墨傾城總也覺得有些奇怪…
說起來,搖槳的船夫是個十分寡言的老大爺,平日裡只將一身衣服裹得十分厚實,而後窩在角落裡物盡其責,動作十分嫻熟,穿船也劃的極穩。卻從不說話,頭上的斗篷總也壓得很低,將那滿頭的白髮壓得很是乖巧…配上那一身濃重的黑色,幾乎教人找不見存在感…
至今為止,墨傾城沒有一次看清過那老大爺的臉…尤記得當日墨傾城要找船夫時,岸邊的商管兒將這老大爺帶來的時候,隱隱之中,竟有種低頭哈腰的錯覺…
那時墨傾城只想著,許是這船夫年老資深,所以比較有威信吧…
不過現在想想,那想法,真TM弱智…
說白了,就是一打工的,有什麼資格裝B呢…
墨傾城有偷看過的,那人像是佈滿老繭的雙手總也扮演在寬大的袖子之外…偶爾露出的下巴,優雅得有些過分…那些雪白的發,不知道是不是染的,可眼下墨傾城也沒聽說過,這麼古老的年代,竟還出了焗油膏這東西…不然,怎會白得這麼好看…
好吧,姑且當作風韻猶存吧…只誰能告訴她,為毛她看著一老頭兒的背影,總也聯想到傾倒眾生,風華絕代這樣狗血的詞語…
莫不是她太久沒碰男人,性/飢渴了?思及此,墨傾城難免鄙視自己一番…
以前看穿越小說,哪個女主不是一穿過去便遇上所謂的真命天子,不論最初是相看兩厭,還是一見鍾情…混個一年,也該有了生孩子的潛質…
再看看她,都一把年紀了,到如今,卻還是個老/處/女…平日裡沒少對這些美男yy,可還沒到達高/潮呢,一準兒半道兒上被水澆個透心兒涼…
她若不烤白芷言的鴿子,沒準兒現在都已經同那人在忘情山莊裡哄孩子呢…
她若對烈如歌再死心塌地些,現在一準兒忙著在離花宮造人呢…
她若直接拐了鳳離殤浪跡天涯,再不濟,也得把那人吃了好幾回了…
她若是個爺們兒,當日直接將裊兒按床上嘿咻嘿咻,也是好的…
可問題的關鍵是,她就是個娘們兒…
所以,對於漠輕寒的舊情復燃,她連個屁都沒放,就落荒而逃了…
就因為她沒膽兒,所以愣是沒再推倒古言楓後直接壓了那人…
說真的,這一次回來,等著她的究竟是什麼,她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之前想得似是大義凜然,熱血沸騰…可真正面對時,她不知道,是不是有那麼多勇氣…
墨傾城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呢,竟直接邁著步子行至那船夫身旁,而後一屁股坐下,將鞋子一把甩進江裡,一雙小腳泡在水裡,便歪著腦袋吹起江風來…
那船夫手裡本是搖得好好的槳,不知何故,竟於墨傾城一屁股坐下時微微一頓,有些消瘦的身子似是也僵了僵,不過片刻,便又低著頭若往常一般划槳…
墨傾城的發,被迎面吹來的江風微微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