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弋畫見那水遞過來,卻遲遲不敢接。「放心,若要你死,我不用這般費盡周折的下毒。」雲墨清的聲音依舊好聽,帶著戲謔,溫柔得讓桃弋畫瑟縮不止。
她似是猶豫了半天,終是受不了喉嚨火燒一般的感覺,一把奪過一仰而盡。
擦了擦嘴角邊的水漬,眼睛中總算有了光彩。「我想起來了。」
雲墨清一怔,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僅讓他問道:「想起了什麼?」
她笑而不答,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聲音竟然顯得萬分空曠似的……
「畫兒,想起了什麼……」這笑好討厭……雲墨清卻仍是耐著性子,靠近了些,四目相對,竟再也尋不到一絲的縫隙……乘虛而入都是奢望,何時這雙眸子這般的睿智了。
「雲墨清。」那聲喚得並不生硬,彷彿流水一般輕柔卻又帶著初春的凜冽。雲墨清抬眸看去,等著她的下文。「你何苦以凡人之軀,捲入這場劫數呢……」
一切都清明之後,竟然這般的殘忍……上古眾神也逃脫不了麼。她淒然一笑,見雲墨清眸子有些狐疑卻又黯淡了許多。「你愛他至深,可他現在便是連記得都未曾,那麼……又何苦嘗盡相思之苦……」他連記得都未曾記得……是說誰?這番話,是對他說……亦是……自己?
雲墨清冷哼一聲,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與你何干?這又豈是你能插手的……」
她沉沉闔上了眸子,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冰冷從掌心湧入……碧華,如若我還是那無名,想必……也不會這般的被情所困吧。
一抹嘲諷的神色一閃而過,我是誰……可還是昔日那寒肅?
無情無慾,無情無傷……只癡戀那碧華,縱是遙不可及,卻也可允許自己的銘心刻骨。
腦海中一一掠過那些記憶,猶如南柯一夢……
「畫兒,怎麼了?」雲墨清看出了桃弋畫的異樣,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為何那眸子好生的……引人長歎,一種寂寥亦是萬載的孤寂吧……
桃弋畫看去,那顏清秀也妖媚,這似是妖精一般的男子,也有那麼深的執念麼。「雲墨清……」
她欲要說什麼,卻被兩聲幾乎異口同聲的聲音打斷,聽起來便是千嬌百媚,撩撥得人心神蕩漾……「薄依見過宮主。」「媚影見過宮主。」
兩名女子,行禮跪在冰冷的石室上的玉石,均垂著頭,樣子百般的嬌羞與欣喜,衣著華麗,接近於酥胸半掩,模樣甚是恭敬,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曖昧……
「誰讓你們私自進來的?」聲音溫柔如水,他依舊那樣的笑著,桃弋畫也住了嘴,只靜靜的看著。
那薄依與媚影均是一顫,隨後連連叩頭,也顧不得鬢髮凌亂。「宮主,我知錯了,沒有下次了!只是得知宮主回來,薄依抵不住相思之苦,才敢前來,宮主,薄依知錯……」
「難道不知道,此處是幽冥宮的禁地麼?」雲墨清從床上直起身,信步走到薄依的面前,笑得顛覆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