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苒剛說完沒幾秒,別墅的門一下子就打來了,率先出來迎接她的是穆小貝,「媽咪,你來了!」穆小貝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裡,「媽咪,你都忙完了嗎?爸爸說你在忙設計,叫我不要打電話打擾你,所以小貝很乖昨天一天都沒給媽咪打電話。」穆小貝一上來就很熱情地籠絡了她的媽咪,出賣了她的爸爸。
穆苒心裡對費雷洛又多了一分鄙視,竟然用欺騙的伎倆騙女兒。但還是沒有拆穿他,她不想小貝的記憶裡留下的都是父母的謊言,「嗯。」寵溺地在她粉嫩嫩的額頭上親了親。
「苒兒?」時隔五年,再見到這個曾經的女兒,蘇雅顯得有些激動,生生地站在門口,擦著眼睛叫出了一聲名字。雖然她當初知道她是冒名頂替的,有一段時間不能接受,但是她早就釋懷了。而這個孩子竟然就那麼消失了,那麼徹底……
如今在看到這個曾經的女兒,讓穆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穆苒放下了穆小貝,朝著蘇雅走去,「媽——」神情的一聲稱呼飽含了千言萬語,她覺得自己太不孝了!
母親永遠都是最懂得寬容、最懂得慈悲的一個……
母親永遠不會和孩子斤斤計較……
穆苒真切地感受到了蘇雅的包容與體諒,她的母愛是何其偉大,不禁令她肅然起敬。
蘇雅將她緊緊地抱住了,「你這個丫頭,怎麼不說一聲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害我跟你爸都擔心死了。」蘇雅的淚眼含著笑意,捧著穆苒的臉,仔細的端詳著,「快叫我好生瞧瞧,看看有沒有哪裡變了……嗯……都沒變,都和以前一樣。」蘇雅很樂意地鑒定完畢。
「別讓孩子們在門外站著了,趕緊進來吧!」似乎是等得久了,慕天榮忍不住催促道,叫喚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了出來。慕天榮的聲音聲如洪鐘,渾厚磅礡。
蘇雅這才反應過來,將穆苒和穆小貝迎了進去,「快看我這高興的都糊塗了,趕緊進來吧。外面還有風呢!」
客廳裡,費雷洛和慕天榮正在對弈的場景把穆苒震驚了。他還會有下棋的閒情逸致?暫且忽略了他,穆苒對著慕天榮,真誠地叫了一聲「爸!」
慕天榮手中端著一枚棋子,舉起未落,若有深思地看著穆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費雷洛背對著她,未發一語,亦未轉頭,似乎兩個人都在等待著對方先開口。穆苒看了看他,便把視線移開了。
「晚飯我快準備好了,你們都收拾一下,吃飯了。」蘇雅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對著他們說道。
「外婆,我去幫你。」穆小貝屁顛屁顛地跟了進去。
「好呀。小貝會做嗎?」
「會呢!在米蘭的時候,小貝也經常幫媽咪的。」穆小貝很驕傲地炫耀道。
「是嘛!咱們小貝可真能幹。」蘇雅牽著小貝一起朝著廚房裡走去。
氣氛是如此的融洽,彷彿從未改變,彷彿她從未消失過,「雕欄玉砌猶在,朱顏亦未改」。
「哎呀,雷洛,這步棋你也敢走。苒兒,你快來幫我看看這步棋怎麼堵死他!」慕天榮在那邊招手讓穆苒去解圍。
穆苒狐疑著走了過去,看了看棋盤上的格局。
當然對於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她,下棋這點是不在話下的。但是她已經五年沒有碰過了,所以考慮了良久,才找到了突破口。「可以走這一步,也可以走這一步。」穆苒嘗試著下了兩步棋做演示,給出了兩種突圍的方法。
「果然妙招!」慕天榮忍不住對穆苒的棋藝嘖嘖讚歎。
費雷洛也抬頭看了看穆苒,深邃的眸子裡露出了欣賞的精芒。但也在瞬間湮滅掉了。
「好了啦,讓你們別鬥了,你們卻還拉上了苒兒。」蘇雅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對著他們嗔怪著道。
「好了好了,這就完了。真是越來越囉嗦了。」慕天榮不耐煩地頂嘴。
平淡的生活裡,這樣的一份真實,這樣一點小吵小鬧,也成了生活的一種調味劑。彷彿品一杯茶,如今只剩下了一點餘味,在唇齒間留香……
穆苒看著他們,不覺中露出了一點淡淡的迷離的微笑……
隨即一點苦味也偷偷地遛了出來,自己竟然要結婚了?做新娘的人不是應該高興地嗎?為什麼她只是覺得負擔和沉重呢?
Devil——她怕自己無法愛上他,她把自己無法承擔起他那份厚重而深沉的愛,她對他始終都充滿了歉意?
「苒兒,你怎麼啦?」看著她發呆的樣子,蘇雅提醒道。
「哦。」穆苒隨著他們坐上了餐桌。
「這倒讓我想起苒兒第一次學做飯,竟然有那樣的手藝。」蘇雅忍不住回憶那時候的事情。
「是嘛!我以為媽咪總是笨笨的。不過外婆做的菜比媽咪做的好吃一點點。」穆小貝也不知道是在拍馬屁,還是說真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蘇雅更是高興地將穆小貝攬到了身邊,這個外孫女她真是太喜歡了。比以前慕染還要機靈好多。
「你這張乖巧的嘴哦,就會哄外婆開心了。不過呢,你爸爸啊肯定不是這麼想的。」蘇雅一向慧眼獨具,費雷洛和穆苒之間的交流一直怪怪的,讓她不得不懷疑是兩個人吵了架。
所以她也想試著替他們調解一下。
「是嘛?他們都說要抓住一個男人,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外婆是這樣的嗎?如果是,媽咪你可就要加油了。」穆小貝在一旁小大人似地口氣教育道,讓蘇雅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穆苒怒視了一下穆小貝,「小孩子哪來這麼多話,趕緊吃飯。」眸光從不小貝身上撤回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費雷洛,卻見他不著痕跡地朝自己看過來,帶著一味深思和探尋。穆苒趕忙端起了自己的飯碗。
蘇雅倒是不以為然,「咱家寶貝怎麼懂得那麼多呢!不過說的都在理呢!」蘇雅完全是沉浸在含飴弄孫的快樂之中了。家裡一向冷清,現在來了這麼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都把她高興壞了。